分卷閲讀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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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被膠水黏住,幾乎無法撐開。
温元嘉不該來的。
誰都不該過來,誰都不該看他,他該赤|條條來赤|條條走,連人帶骨埋在土裏。
自己的情況,自己心裏清楚,他對不起温元嘉,不該再把他牽扯進來。
該把那長刺拔|出,不該再拖人下水。
一念及此,他鬼使神差探手,急切想抓住什麼,握住温元嘉小臂,口齒不清嘟囔:“雪峯······節目錄好了啊。”温元嘉猛然手,熱意倏忽消逝,身形隱隱搖晃,瞳仁擴大兩倍,睫
簌簌發顫。
邢燁條件反閉眼,左右搖晃腦袋,視野裏模模糊糊,鎮定劑和止痛藥打的太多,眼前出現幻覺,他在枕下摸索,摸出一隻耳機,用力
進耳朵。
模糊聲音傳來,眼前畫面扭曲,身影一會是勾雪峯的,一會又變成温元嘉的,勾雪峯站在台上,嘴張張合合,那聲音卻委屈顫抖,語調斷斷續續:“不夠,不夠,想要更多,更多更多,那麼多那麼多,比現在多,比你看到的一切·····多的多。”可他沒法給了,他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給不出了。
撐過凌晨最混亂的暈眩,從耳中拔|下耳機,一勺粥喂到邊:“餓了吧,來喝口粥,放心,不會燙的。”邢燁從混沌中驚醒,漂浮
神被長線牽住,狠狠拽回地面,散開的視線重新聚焦,藉着越來越亮的晨光,淡淡薄荷香撲來,圓溜溜的小鹿眼直視自己,指頭紋絲不動,粥水洇進嘴
。
“元嘉······看我混成這樣,你解氣了嗎。”邢燁偏過腦袋,躲開那勺粥水。
温元嘉不怒反笑,手臂向前探探,冷冷淡淡吐息:“解氣了,所以你乖乖聽話,讓我更解氣一點。”
“張嘴,”温元嘉説,“你不張嘴,我就一直舉着,看我們誰能拗得過誰。”幼稚到了極點。
兩人一個要喂,一個嘴緊閉,温元嘉手臂發酸,微微顫抖起來,邢燁看不下去,張口咬住勺沿,久違的食物進入喉管,泉水洇濕沙漠,幼苗頂|出砂土,悄悄探出腦袋。
沉默喝光一碗,邢燁埋進被褥,説什麼不碰滷蛋,温元嘉氣鼓鼓抓來,吭哧吭哧嚼碎,牙齒咯咯作響,將蛋殼嚼成碎片。
病房裏鴉雀無聲,鼾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楊興和簡天心抱在一起,彼此眼神,用手語傳遞信息。
楊興:“他們倆看着都不好惹,會不會把病房砸了?”簡天心:“不知道不知道,看着要打起來了,你想想辦法,快點過去勸架!”楊興哭喪着臉:“大哥現在風吹就倒,護工小哥下不了手吧?”簡天心連連搖頭:“才不是呢,你看他臉都黑了,很快要掀桌了!”
“你們在做什麼?”温元嘉轉臉過來,一張臉鍋蓋似的,透着烏沉沉的黑氣,“打啞謎麼?”簡天心嗖一下鑽進被褥,留男友獨自面對風雨。
楊興摩挲膝蓋,眼珠滴溜亂轉,小腿抻緊鬆開:“嘿嘿,嘿嘿,小哥有話好好説,笑口常開好運自然來······”温元嘉轉回腦袋,像個鐵面無私的教導主任,盯着被褥裏的一團,抬手規律拍拍:“起來走走,不要總躺在這裏,肌會退化的。”楊興
鞋跳上牀板,和女友窩在一起,説什麼不敢再冒頭了。
他們比邢燁來的更早,同為病友的這段時間,無論誰説誰勸,都沒見邢燁聽話,這位護工小哥還摸老虎鬚子,着實稱得上一條好漢。
邢燁不言不動,對外界聲音免疫,絲毫不理會温元嘉的話,向被褥裏縮得更緊。
温元嘉沒有再勸,沉默坐在椅上,眼珠一眨不眨,牢牢盯着被面。
邢燁頭痛裂,
力不濟,輾轉反側,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再清醒時手背
在外面,
悉藥水味撲來,他生出莫名的煩躁,抬手去拔針管,手腕剛探出被褥,被人眼疾手快抓住,重新
回被子。
冰涼手背被温熱覆蓋,疼痛減輕不少,邢燁探出腦袋,温元嘉坐在旁邊,把方巾挨個疊好,拿掉邢燁手背上涼掉的那條,認真換上新的。
似曾相識的場景穿越時空,滾燙温度猶在,膚底洇出紅痕。
這麼執不悟·····究竟是為了什麼。
温元嘉手腳輕柔,一絲不苟,眼珠盯着針頭,視線半點不晃,邢燁半撐起身,捏住温元嘉肩膀,手臂微微用力,向前攏過半寸:“疼嗎?”
“什麼?”温元嘉懵懂眨眼,糊搖晃腦袋。
“這裏,”邢燁點點口,“還疼不疼了?”這麼多年過去,骨頭早長好了,那話語到了嘴邊,突然拐了個彎:“疼。”温元嘉垂下眼睛,可憐巴巴:“每到梅雨季的時候······骨縫都在發癢,想用錘子敲開。”骨頭早長好了,只有一點點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邢燁問了,這疼就止不住了,窄小傷口裂開,血模糊一片,大夏天被手術刀割傷手指,傷口
血化膿,他能面不改
,絲毫不影響工作,可在邢燁面前,忍不住撒潑打滾,盼望求得關注的視線。
手背上的巾涼了,温元嘉摘下舊的,換上新的,邢燁按住那隻手腕,緩緩靠近一點,熱氣拂上耳朵:“有煙麼。”
“沒有,”温元嘉打個哆嗦,微微搖頭,“不能煙。”
“酒呢,”邢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