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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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不似少年遊】(17-19)作者:食熊2018年9月12
字數:1054317生死李蘭心睡了，白
的臉包在翠綠
的襁褓裏，像顆筍。趙蕙躺在我懷裏，頭髮的香氣緩緩散出來，讓我有些醉意。
趙蕙的身體漸漸恢復過來，我記得她分娩之後蒼白的臉和青紫的嘴
，肚子上的皮膚印上了慘烈的褶皺。她躺在醫院牀上，叫我一聲祥子，聲音虛弱得像是秋天的霧。
今天是蘭心的百天。晚上家裏人去豐澤園吃了一頓，母親縫了一頂蓮花帽，岳父送了一把長命鎖。飯吃得很愉快，趙蕙漸漸已經從記憶裏走了出來，一個勁地吃魚吃
，彷彿要把懷孕時倒掉的胃口再一筷子一筷子地夾回來。
岳父笑得歡暢，看着外孫女眼睛裏要
出
來，還打趣説蕙蕙生完孩子該控制一下體型了。我媽忙説蕙蕙身材一隻很好，控制什麼，多吃點也好下
。岳父訕笑，不答話，舉起酒杯。我識趣地也倒上一杯，和他對飲。
回到家，母親和岳父早早進了各自的房間，睡下了，二老也許察覺到了空氣裏的情慾味道。趙蕙看了我一眼，眼睛裏有兩團火。
我們已經近一年沒做愛了。這一年，比我生命裏之前的二十二年加起來都要長。人不是慢慢長大的，而是一瞬間的長大的。那個瞬間也許是我找到那張孕檢單時，也許是我打開馬正的家門時，也許是我看見馬正在墨的海水裏浮上潛下時。總之，李祥在過去一年的某個時刻死了，又在某一個時刻活了過來。我要試一試這副新的皮囊。
我們洗了澡，相擁着。蘭心難得的安靜，很快就睡着了。她也許發現了媽媽身體裏火勢大到要把世界
沒，只有爸爸能隻身赴險去滅火，就沒想打擾我們。
我們接吻，唾
熱騰騰地碰撞在一起，像是火山吐着熔岩。我不想污染蘭心的早餐，於是略過趙蕙的
房，直奔下體去。趙蕙產前，我給她颳了
，陰部光亮紫紅，似一顆
透的桃子。經過三個月，
接我的是一簇黑亮的新——它們勇敢堅強，被利刃斬斷，卻又能冒出頭來。
趙蕙的愛變得比以前多，我
着悉的
，發出滋溜溜的響聲。這汁聞起來像是北戴河的海風，據説那是海藻的味道。粘輕柔地被舌頭捲進我的嘴裏，我能
覺到趙蕙會陰的陣陣悸動。
絲綢般的呻
聲從遠方淌過來。「快進來吧……
我」，趙蕙終於忍不住，催我上陣。
我
入的時候，趙蕙閉上了眼睛，眉頭擰成烏雲的模樣。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突然到恐懼，猜到了趙蕙會想起什麼。我讓她睜開眼睛，看着我。她好像理解了我的意思，墨黑的瞳孔慢慢看向我，睫閃着光。
我要讓他明明白白看到，是我，她的丈夫，從那場災難裏活了下來，現在要和她
媾，不允許她想起別人。
我像風暴一樣
，好像經過摩擦，就能用陰莖抹去一點不堪的記憶。趙蕙大張着嘴
息，好像要吐出什麼一樣。我憐惜地捧起她的腳，一顆顆地她的腳趾，悉的鹹味融化在嘴裏，趾肚沾了口水，閃着奇異的光。
趙蕙的陰道里變得寬闊起來，我想起李蘭心的一顆大腦袋曾經穿這條隧道，小溪成了大河。説來也怪，我倒很享受這順產後的身體，沒有少女時的緊張刺
，裏面的粘膜不再給我疾風暴雨一樣的擁抱，改換成了
雨一樣的輕撫。我的心跳慢了下來，像是和趙蕙一起飄在雲裏，神志模糊，只剩無邊的白。
我了許久，久到好像意識已經被磨成了粉末。當趙蕙陰道里的熱
一陣陣地拍在我的龜頭上時，我
眼一麻，
了。
以後，趙蕙終於笑了出來，眼睛彎成了花的樣子。我們抱在一起息，受着兩個滑膩的軀體蒸騰出的霧氣。
又過了良久，懷中女人起身，陰莖出發出啵的一聲。趙蕙動作輕盈地擦拭下身，套上睡裙，再次鑽進我懷裏，她先是沉默，之後身體僵硬了幾秒。我預到她要對我説什麼重要的事情，微微直起身子。
接着，有一個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像是從海上飄來。我到今天還記得那句話，以及趙蕙問那句話時的細微語氣。
「祥子，我問你個事兒……馬正……到底是怎麼死的?」趙蕙聲音不大，但這句話有鋼鐵的重量。我全身的肌被凍住，眼睛失焦，不知如何回答。
我也會覺得恍惚—真的是我殺死了馬正麼?
那天我們坐在海邊的陽傘下，海風吹來血的味道。暮時，馬正看着遠處鉛的海，問我，要不要下去遊個來回。他伸手指着遠處的浮標。
我知道浮標下面掛的是防鯊網，但鯊魚有時來自岸上。
我看見馬正手臂上若隱若現的肌，古銅的皮膚，眼睛裏興奮的光，和臉上微微扭曲的肌。我為這副身體到可惜。
我沒想到馬正會主動提出下海游泳，並且只邀請了我。也許是他之前和我在游泳館搭伴遊過?我剛才憂心忡忡，不知怎樣能説服他下海，沒想到計劃如此順利，像海拍打沙灘。
海水很鹹，微涼，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遊速，和馬正保持十五米的距離。我看着眼前起伏的馬正身體，把它想象成一條魚、一艘船、一片泡沫塑料，總之不去想那是一個人—我不願殺人。
今天遊得格外的累，心臟跳得太快。
到了半程，我踩着水回頭，沙灘上的人像是海鷗，變成了斑斕的點，看不清他們的動作。我心下一喜，這説明他們也看不清我的動作。
我回過頭去，看着前面，大吃一驚。
前面的波間，
出馬正的一雙眼睛，它們死死盯住我，寒光穿過水波，能讓海水結冰。
馬正在我回望時也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