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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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和小哈士奇在離顧與眠幾步的地方,一片黑暗中玩兒起了躲貓貓,和蜷成球的小狐狸一起滾來滾去。
顧與眠摸着黑再檢查了一下它們的安全手環,確定這裏離湖泊有一段距離,不會滾到水裏去,就任由它們了。
綠絨絨的草地濕潤又柔軟,顧與眠長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沒有人看得到,可以稍微睡一會兒吧……顧與眠伸出手背碰了碰臉頰,之前喝的那杯漿果酒還在持續發揮作用,至今頰側和大腦都是暈眩有點發燙的。
身邊一陣草地窸窣,有人坐到了他身邊。
視覺缺失之後,嗅覺和聽覺格外清晰。
好像是個男人,比顧與眠要高不少,身上有很淡的雪松和煙草味道。
這種偏冷調的味道,像是某種蟄伏着懶洋洋打哈欠的掠食者,理論上應該是給人疏離傲慢的覺,但顧與眠卻覺得有些親近悉。
誰也是這樣——朔寒嗎?
頭腦發昏,記不清了。
“你好。”顧與眠此時什麼也看不見,側頭和對方打招呼,“來吹風的嗎?”這裏靠近湖灘,秋夜的分帶着漿果樹葉的味道與些微水汽,很是愜意,適合醒酒。
那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顧與眠不擅長聊天,而且他很享受這種安靜的氛圍,打完招呼後,就繼續閉上眼睛。
“累?”那個人忽然問他,嗓音壓得低,極其有磁,顯得漫不經心。
“一點點,”顧與眠聽着對方的聲音,循着方向比劃了一下,笑了笑説,“但是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可以和最喜歡的小朋友們一起來烏托邦玩兒,雖然一路要照顧着、要準備吃的、要隨時為二二圓圓收拾爛攤子……但他喜歡這樣。
旁邊的人沉默了一下,問:“為什麼?”在一片黑暗中和陌生人説話,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顧與眠一手撐着草地,濕潤的小草輕輕撓着指縫,觸細軟又有些癢。
因為喝了酒,他的大腦轉得有點慢,費力思索着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慢道:“我上輩子……之前,離家離得早,很少和家裏人一起出去玩。”
“之前養的小朋友,我沒機會好好陪它們。”
“説了出差要帶禮物回去,但是既沒有買到合適的禮物,也沒有能夠回去,失約了很久。”不知道大鍋它們是不是還在等他,又或者已經有了更好的禮物。
他希望是第二種情況。
畢竟等待太漫長,也太難熬。
整個烏托邦都沉浸在一片旎的夜裏,風聲和月相互暈染。
顧與眠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説話,時不時要停下來思考,但那個人一直很耐心地聽着,沒有附和也沒有打斷。
顧與眠有時候覺得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又覺好像半分鐘不到。
一直到他很慢地説完,沉浸在那種有些難過的情緒裏。一分鐘的時限已經快到了,整個烏托邦即將亮起燈火。
直到那人伸手,撫上顧與眠的眼角。
顧與眠一怔。
從因為微醺難受而有些泛紅的眼尾,向下蜿蜒到頰側,鼻尖、輕輕抿着的角。
他的手指很修長,觸有些涼,磨挲過顧與眠眼尾的指腹,覺卻是温熱的。
讓人覺得他那麼懶散滿不在乎的外表下,好像也很懊惱手足無措,想要知道,怎麼才能讓顧與眠不那麼難受一些。
像有很多很多的緊張心疼,和更多藏不住的沉溺和心動。
他有些彆扭不練,生硬地命令顧與眠:“不許難過。”顧與眠有些想笑了,忽然停住。
風聲靜止。……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很不耐焦躁、很不講道理,但濡濕中又有些笨拙生澀。
烏托邦被夜温柔地環抱着,所有彼此相愛的人都依偎着,接了很久的吻。
而也有人吻了他。
“……”顧與眠睜大了些眼睛,想説些什麼,對方的氣息已經蠻橫地鋪天蓋地覆上來。
他比顧與眠高那麼多,甚至連手掌都更寬,足以把顧與眠整個擁在懷裏。
他一隻手捂着顧與眠的雙眼,另一隻手扣着顧與眠的後頸,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一開始安逐漸變了味道,一點點地張揚到無法剋制,帶上了掠奪的意味與兇悍。從耳畔輾轉到頸側、角,被蠱惑了一樣不斷加深,最後憤似的咬了一下顧與眠的角。
在那短暫的一瞬間,有很多畫面從顧與眠的大腦裏一一掠過,留下痕跡又淡去。
他頸側的玫瑰與劍花紋一點點發起光。
整個世界正在一點點變亮,情侶們依依不捨地彼此分開。
顧與眠耳邊聽到了小聲的笑鬧與吹口哨聲。
小靈重新燃起了燈盞,金紅的燈火從低處的店鋪蔓延到高出的樓閣,篝火的火星再次燃起來,一點點變亮。
顧與眠的大腦也從一片糊茫然中逐漸分出一絲清明。
“等等,你是朔寒嗎?
…
…或者是誰?”顧與眠用上了更多的力氣,十分辛苦地推開那個人。
他睜開眼睛,再次找回了視線。
緊緊擁着他的懷抱驟然消失。
連帶着之前黑暗裏的聊天、雪松夾雜着煙草的氣息、毫無徵兆預料的吻,就像是一個短暫又光怪陸離的夢境,而現在由夢境重新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