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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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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自己的男朋友,多拐彎抹角也是要寵的。

何弈垂下視線,思考了片刻,果然點了點頭。

幾分鐘後遲揚如願以償地當上了搬書工具人,抱着一摞五花八門的試卷和筆記走出教室,並且人生第一次體驗到了一個裝滿了的書包該有的重量。

又過了幾分鐘之後,兩個人走下樓梯,走到最後一級的時候遲揚突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何弈有些不解地抬頭看他,“是太重了嗎?”四捨五入也可以這麼説——於是遲揚點了點頭,騰不出手來,只好用眼神示意:“是重的,你肩上那個的也給我吧……別那麼看着我,工具人要當到底,怎麼能讓顧客自己累着。”何弈跟他對視片刻,就在他以為自家小男朋友放不下禮貌規矩、還要推辭的時候,對方居然沒有再説話,默默地照做了。

然後趕在遲揚開口前上前一步,略微踮起腳,隔着那一摞書剋制地抱了他一下——少年的衣領間是他悉的淺淡草木香,還有逐漸悉的他家洗衣的味道,嘴是軟的,貼着他的嘴角一觸即離,吐息温熱。

這個時候應該説“謝謝”的。

但他分明聽到了何弈帶着笑意的聲音,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音量悄悄話似的告訴他,我愛你。

作者有話説: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每晚七點半更新哦第36章臆想“媽媽,媽媽——”

“小揚,你聽話,聽話,”那個女人這樣説着,他卻怎麼也看不清對方的臉,只知道雨下得很大,周圍一片漆黑,是個濕的、快要傾塌的雨夜——有人在拉他的手,拽着胳膊要帶他離開,而那個悉的女聲還在不遠處聲嘶力竭,“小揚,你聽話,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啊——”自始至終,沒有半句會來接他走的承諾,也沒有對一個年幼的孩子該有的任何一句安撫。只有要他聽話的勒令聲聲悽慘,他自己走進那所人間地獄般的孤兒院,聽話,永遠聽話。

院子裏的泥土是濕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土腥味道,還有鼻腔裏常常充斥的、幾乎變成幻覺形影不離的鐵鏽氣息。夏天是那樣濕,可他永遠喝不到足夠的飲用水,連隱隱泛着鏽氣的自來水都僧多粥少,飯是餿的,三餐前總有搶食和不講道理的毆打,七八隻小手推搡着他,罵他是來偷東西的賊。

就是這樣的,後來者,鋒芒太盛,不願意反抗——他真的以為只要自己聽話些,總有一天父母會來接走他,就像別人的父母接走別的孩子一樣。

這個念頭存在過很久。

直到他第一次握緊拳頭反擊的那一刻,大概已經是滿心絕望了。

遲揚在臆想中濕的鐵鏽味道里猛地驚醒,定定地看着牀頭燈散開的燈光,直到眼睛看得生疼才移開視線,緩緩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他才意識到,那股鐵鏽味道是真實存在的,他在夢裏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原來是做夢了。

——這其實很荒唐,他跟何弈不一樣,離開孤兒院之後他幾乎是強硬地切斷了那段記憶,不允許自己再去回想,最初的幾年本能所致,連夢裏都保持着可悲的警戒和清醒。

更何況他從來沒有誰親手送他進孤兒院,或是被人拉走、依依惜別的印象,這次見面以前也本不知道他母親的模樣和聲音——這個夢太荒謬了,荒謬得讓人心驚。

也許噩夢都是這麼荒謬的,虛實摻半,從最不願意觸及的記憶深處爬出來,一點一點刮骨鑽心,纏得人不過氣來。

原來過去的十幾年裏,何弈每天都是從這樣的噩夢中驚醒的。

何弈的名字像一盞清明燈,從夢魘深處緩緩浮起,燈柔和,讓人不自覺安靜下來。遲揚緩緩坐起身,靠在硬質的牀頭,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還敢夢見這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寒假正式開始的第一天,臨近凌晨五點半,天還是暗的。他遲疑了兩秒,在去打擾何弈睡個懶覺和接着放任自己在噩夢裏要死要活間選擇了前者。

不出聲,不打擾他,就是想去他那邊待一會兒,戒癮也好。

除了一宿不睡,遲揚已經很久沒有清醒地見過這個點的天——還有這個點的他家,一片漆黑,空蕩蕩的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出孤兒院之後他習慣了每晚留燈睡,潛意識裏提防着有人趁他睡着來找他的麻煩,哪怕小區安保良好,現在也沒有跟他搶早飯的仇家,但這種安全不是外界能給的,除了保持自己的高度警戒,他別無他法。

——現在還有去找何弈充個電。

他沒有敲門,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藉着身後房間外的燈光向裏面看。何弈似乎還睡着,睡相和他想象中一樣乖,規規矩矩地平躺,只佔半張牀。

好的,剩下半張就順理成章地歸他了。

他輕輕關上門,走過去,在何弈牀邊坐下來,牀墊似乎都比他房間的軟些,一片漆黑看不清東西,他只能聽見少年安穩的呼聲,草木香淺淡,沒由來地勾人心癢。

充電還是找罪受來的,誰沒事大清早地進對象房間……遲揚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現在心情好,不至於再為了噩夢要死要活,再在這兒待下去大概還會做別的夢,最好還是回去接着睡覺。

但他忘了何弈能早起晚睡的生物鐘。

生物鐘還不止,還有睜眼就能很快清醒,並且毫無起牀氣的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