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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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慨,只是麻木了而已。
我將你視為活下去的希望,至少支撐着我能夠繼續接受滿是苦難的世界吧。否則的話,我真的自己都不知道,繼續活着還有什麼用了。
她們告訴我,卓娜提亞就在這書閣裏。門半掩,燈火透過窗紙瑩瑩而亮,彷彿城外的戰火都不存在一般。就在我上前準備推門時,一陣淒厲的動靜蓋過整棟房子。
外面下起了急雨。
推門而入,那人就坐在書桌旁,那一身白衣不是穿着,甚至可以説是掛着。手中捧着一本書,書桌上又凌亂的擺着幾本,就這燈籠橙黃的光而看。
她抬起了頭,還是那悉的面孔。卻憔悴了不少,彷彿我這裏是兩年半,她哪裏過了七年一樣。
這時我才注意到,為什麼一切都那麼奇怪,因為她在那裏依舊一襲白衣,卻白的過分了。正如説布穀德的可罕自詡白鷹一樣,彷彿真化身成了白鷹一樣。
“笙兒?”那聲音稍微有些沙啞,但也是悉的聲音,悉的叫法。我彷彿本能一樣口而出道:“提亞?”想要確認她是真實的,不會突然消失。
或許她也這麼想,她站起身來,拉正了幾乎滑落的衣袍,沒有再説話,只是捎帶驚奇的看着我,彷彿等待着什麼,彷彿害怕什麼發生。
“多少次,你叫完我就消失了。”她説道,那是抱怨的語氣。
“多少次,我抬起頭你就走了。連正臉都不願意給我看看。”她向我走來,我則是沒注意到我也在向她走去。
“提亞,你的頭髮——”卓娜提亞的頭髮,就如同雪絨一般,全部成了白。與那膚和衣袍一起,就像是會隨着刺眼的光而消失的仙子一般。它散落着,只是在一邊繫着一個藍的髮帶,將鬢角一小撮髮束了起來。
她卻伸手向我的小腹。雖然被杉櫻刺了一刀後,我換了一身布衣,但傷口卻總是撕裂血,從內到外浸染了一片鮮血的痕跡。
我一身布衣,滿身傷痕,趕路的泥土灰塵都還粘在身上,與眼前這白到過分的人相比,簡直可以説是髒到過分了。
“我在這裏等你,我本來打算等到被殺死為止,那樣或許還能再見你。”她如此説着,捧起了我的手,卻又看到了我手上無數的割痕。
“笙兒,為什麼會這樣?”她的語氣在發抖,“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遇見了誰?”
“我遇到了豐絨花,遇到了二哥和杉櫻。”我如實説道,不知為何心如止水。我不該哭嗎?我不該到動嗎?就連我自己在心底都在為我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到困惑。難道我一直以為的情與執着,都只是自己想的而已?
“我懂了,我都懂了”她點着頭。確實,她是通馭人之術的帝王,以她對豐絨花和杉櫻的瞭解,應當是不用我説就把發生過什麼八九不離十都猜到了。
“我們——我們可以離開單寧府了,我等到你了。”她繼續説着,放開了我的手。確實如我所想,卓娜提亞一直以來都是在單寧府等我。她居然真的為此大動兵戈,改變戰略。
“提亞。”
“嗯?”我喚她的名字,她便看着我。
那耳光聲很是清脆,或許也是我十幾年來第一次動手打人。從來都是被人毆打的奴隸,第一次因為心中的忿怒而打人,而被打的卻是一方雄主。如此的故事若是説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吧。
卓娜提亞並非碰不得,她是個親臨戰場,也曾受過温良玉欺辱的人。一掌扇在臉頰上,讓她抬手捂臉都做不到。但她卻側着臉,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怎麼想也想不到為什麼我會這麼做,也想不到為什麼我要如此。
“芙蔻死了,貴吉爾氏族死了很多人。”我説道,“我這一路,見到的死人太多了,太多了。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沒有改變。”那話語就像是本能一般口而出。
“杉櫻也已經萬劫不復了,你不是最怕她如此嗎,不是為此不惜把她貶為閒散王爵嗎?為什麼還是發生了這種事?為什麼還是會變成這樣?”她轉過頭來,那表情五味陳雜,卻沒有任何的回答。可能是太可笑了吧,一介奴隸,用自己可笑的認知範圍和觀念來衡量一個帝王的大業,來提出質問。或許是可笑到難以回答了吧。
“當初我求你不要為難芙蔻,後來杉櫻甚至捨身救你。芙蔻,芙蔻是那麼温柔的一個人,她就那樣死在了豐絨花手裏,被裝進棺材送到很遠的地方還要給別人看。”越説越是覺得委屈,為芙蔻覺得委屈。
“如果你還活在李逸笙的陰影裏,還想着那些事,還想從我身上再索取對你自己的藉,那我來告訴你事實——”
“我都知道了。”她打斷了我,“來到李府後,我就都知道了。祿王曾經在這裏設靈位祭拜你的家人,我就看到了你們姐妹的靈位。”
“你都知道了,那就好。”我也不想再繼續説這件事了,它令我到頭暈。為什麼等了這麼久的重逢,會是這種樣子?我就是為了打罵別人,才趕了這麼遠的路嗎?就為了和小孩子一樣傷害對此懷有期待的卓娜提亞?
或許我該走了。一切的期待,別人對我的期待,我自己的期待,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我轉過身,準備走了。
“笙兒?怎麼不教訓了?”卓娜提亞在我背後問道。
“你説的都對,都對。我都知道,我卻讓事情變成這樣,我能阻止,我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