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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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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就幫他戴了頂柔軟的薄棉布睡帽。

睡帽的前額有一雙卡通大眼睛,很呆萌,後來周未醒來,就是那樣的眼神,裏面什麼都沒有。

醫生説,他腦內出血通過手術控制非常成功,但是顳葉區受到出血影響,造成聽障和失憶,具體損傷程度還需要視恢復情況再判斷。

裴欽自己久病成醫,知道醫生講話都是這樣留足後路的,於是他自己偷偷給周未做測試,在他糊着要睡着的時候出聲音:碰掉勺子、開外放打怪;出很大的聲音:突然喊他、用力摔門……然後發現周未絲毫不受影響。

周未醒來的前幾天,很乖,像個製作良的提線木偶。

他不吵不鬧,扎針不哭,餵飯不挑,太乖了,裴欽對着他哭成狗,他就那樣好奇地看着他,大眼睛好久才一眨,直看到裴欽自己都覺得哭得沒勁停下來。

裴欽跟他説話,他就盯着裴欽的嘴巴,臉上出茫然憂傷的神情。

有一次,周未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對裴欽説了一句話,應該只有四個字,因為聽不見聲音導致他的發音有些走調,就像有人戴着耳機跟唱。

裴欽沒聽清楚,一臉困惑,抓着周未的胳膊晃他,問他剛説的什麼,能不能再説一遍。

這成了事後裴欽最最後悔,悔到腸子綠了的一件事,從那之後很長時間,周未再沒有對他説過一個字。

裴欽自地反覆琢磨着那句模糊的發音,一遍一遍,直到不確定記憶是否被反覆的修正篡改,突然醍醐灌頂般懂了。

周未在問,回來了嗎?

誰回來了?你還記得什麼人應該回來嗎?不,他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在等人,忘了自己究竟在等誰。

裴欽端起面前的冰紅茶,一飲而盡。

蔣孝期艱澀地開口,嗓音又濕又啞:“把他的病例給我。”裴欽低頭在手機上作,半點沒有為難,把郵箱裏一大堆pdf文件轉發給蔣孝期。

“你還是不相信他能忘了你對麼?那,他的的確確失憶了,和他因為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所以假裝忘記你,二選一,你喜歡哪一個?”蔣孝期已經匆匆打開了文檔,那是jhh接診的電子病歷,結論裏清楚寫着:雙耳完全聽力障礙,階段失憶(待查)……

階段?哪個階段?

“有你的那個階段!”裴欽從來沒這麼殘忍過,他説了不負責任的假話,因為這句帶着最鋒利的刃。

裴欽起身,撣了撣衣襟:“他住回去了,你如果對他還有一點疼惜,就別把他嚇走。”

“他沒別的地方可去,我跟他説他原來就住在那兒,他相信了。”

“他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但凡他骨頭稍微軟那麼一點兒,也絕對輪不到麻煩你!”喻成都默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窖裏只剩下蔣孝期一個人,那天他在這方幽深晦暗的空間裏獨自坐了很久,不理笙歌,不問時間。

後來蔣宥廷帶着人找到醉成一灘泥的小叔,詫異發現原來他是碰酒的,也不知暴殄了多少老爺子的珍藏,散着酒香被保鏢一路揹出去。

&&&蔣孝期的公寓裏,周未右耳戴着助聽器,倚着吧枱拄腮發呆。

裴欽架着長腿坐他對面,啪嗒捏了個指響,走他面前一杯底兒的威士忌。

“長能耐了?還敢喝酒,不怕這裏的血管再爆掉?!”他探手去扯周未的助聽器,周未向後仰身躲開了。

“你從回來一直戴到現在都沒摘過吧,會頭疼的。”

“還不疼。”周未隨意划着手機,面冷平,好像紛亂的只有手指,又看到那串沒有備註名卻悉到倒背如的號碼,騙了電話不打的嗎?

不打拉倒!周未跳下高腳凳,捧起自己的手繪板開工。

這塊板被他用得太狠已經磨舊了,偶爾會映錯位需要調整設置,原裝的壓筆也換過了,但他捨不得丟。

或許還要再更換配件,但換來換去,還是原來那塊嗎?

裴欽把那點殘酒喝了,遠遠看着周未,他以前那麼明亮,高興的時候話很多,喜歡開玩笑、捉人,不開心會爆口。

現在的周未,是一個被陳末魂穿了的人,只剩下他們悉的皮囊,心被挖走了。

他無比懷念從前那個漂亮恣意的少年,希望有人能把路的靈魂帶回家。

&&&“小叔?你這兩天在做什麼,到處都找不到你人。”電話那端,宥廷焦急又無奈,“從前遠程是情勢所迫,隔着時差你都能隨叫隨到,現在反倒……水月長安的標書要提了,你説這是翻身仗……”蔣孝期窩在一輛二手捷達裏滿臉倦,像私家偵探或狗仔那樣從車窗窺出去,眼神晶亮:“重點都討論過了,餘下的你們看着辦,我在忙,別總打電話過來,對我們的設計有點信心好不?”咚咚咚,有人敲車窗。蔣孝期心一凜,糟糕,被小區保安發現了!

他揣了早就編好的理由,我是這小區住户,跟媳婦吵架不給進門,只好暫住車裏,不好意思,再等等就消氣了——蔣孝期落下半截車窗,又落下半截:“那羣?!”

“蔣先生,開下車門。”那羣穿一身黑,隱蔽得更專業,無聲鑽進車裏,儼然同道中人。

“他每三天出門一次,八點半到八點三刻之間,去對面超市,不會錯的,快了。”蔣孝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