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朱顏淚】(8)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哼——!”半空中,徐秋雲一聲厲喝,居然憑空扭轉身子,再次接下了傅長老一掌,然後整個人加速墜落,眼看要重重地砸落在青磚地面之際,身形再轉,一掌拍向地面,卸力翻滾。
“好——!”那邊接着掌力反彈至二層瓦檐邊上的傅長老一聲叫好,蹬碎瓦檐,一聲叫好後,人再度撲出了出去,趁着徐秋雲翻滾兩圈穩住身形之際,第三掌朝着徐秋雲腦門拍了去。
“嘭——!”
“啪嘞——!”徐秋雲完全無法躲避,再度接下這第三掌,她雙腳踏碎青磚,整個腳掌踏入地面,嘴裏咳出一口甜血後,上身衣物居然化為碎布四,出一對雪白的,整個上身完全赤了。
結束了。
韓云溪在高處看得分明,自己的師尊童長老一早就站於那鍛刃閣門前,此刻電而至,時機拿捏得不失分毫,趁着徐秋雲與傅長老拼掌之際,無力防禦也無法躲閃,一掌按在徐長老光潔的背部,掌力一吐,徐長老身軀一震,整個人軟到在地。
童長老偷襲得手,卻一揚手,將身上的長袍下,掩蓋住了徐長老的身子。
整個過程,姜玉瀾一直冷眼旁觀,傅長老追下去後,她雙目眺望遠方,卻不知在思考什麼。至此,韓云溪至於知道自己即將刑訊的是何人了。
他不由地深一口寒氣。腦中想起不久前母親説的話:天下即將大亂。而這亂象已在太初門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居然是徐長老?
——朱雀堂。
“妖術?”童長老與傅長老不約而同地説了這個詞語,然後面面相覷,均一臉凝重。
這個詞語代表着什麼樣的含義,他們清楚得很。
“可有佐證?”童長老問道。
“並無。”姜玉瀾搖搖頭,回答了童長老,卻看向傅長老,説道:“傅長老有所不知,妾身與徐長老認識已十八載。當年在西北,若非我將她從狼盜手中救下,她已經慘遭狼盜凌辱,甚至從此埋屍荒漠,江湖亦再無【鐵羅剎】名號;妾身嫁入韓家,又誠邀她上赤峯山,對她開放武庫,委以重任,這些年一直信任有加。如此恩情,徐長老亦非忘恩負義之人,若非妖術作怪,她何至於背叛太初門?”傅長老頷首,表示認同。他加入太初門時間並不長,但也是一名老江湖了,察言辯、相人相貌的功夫並不差,自然知曉那徐長老是何等格的一個人。雖然他參與擒拿徐長老之事,但不過是出於對身為門主的姜玉瀾更高一級的信任,對於徐長老背叛之事,他內心是存疑的。
童長老嘆了一聲,輕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説:“老夫與徐長老在太初門共事十餘年了,幾次並肩戰鬥,是可以把後背託付於她的人。若果説為了財權勢又或者什麼丹藥秘笈,徐長老萬不是那樣的人。”端坐上首的姜玉瀾,看不出什麼表情,語氣也極其淡然地繼續説道:“在鍛刃閣上,傅長老在一旁聽得清楚,對於謀逆一事徐長老親口承認,妾身讓其自行到崖自囚,徐長老卻説不會束手就擒。而妾身在牢房內質問於她,她卻只招認了妾身質問之事,但對於是因何謀逆,何人指使,卻是一問三不知。”童長老一聽,皺起眉頭,低道:“老夫過去也曾聽聞過江湖曾經存在那勾魂奪魄之術,但此等傳説過於匪夷所思,老夫一直認為乃是藥物所致。但徐長老一身修為無恙,尋常毒藥難以侵害,而且想必姜夫人也檢查過了,徐長老可有中毒被迫的跡象?”姜玉瀾搖頭。
“哎……,若果真是妖術,那就棘手了。”隨着童長老又一聲嘆氣,三人都沉默了下來。妖術,這是超越他們理解範疇的事情。
半晌,姜玉瀾才開口説道:“其餘諸位長老,妾身已經分別談查驗過,均無異樣,暫時只有徐長老有所異常被我察覺。如今擒拿徐長老,乃是故意打草驚蛇之計,妾身已然安排心腹緊盯門內變動。”
“希望有所收穫,否則,就只能從徐長老身上找出背後主使之人。”三人商議了一些細節,傅長老看出童長老還有事情要與姜玉瀾商談,於是先行離去。
在傅長老前腳邁出內室後,童長老騰地就從座位站了起來,那棗紅的臉蛋此刻漲得通紅,卻是一臉怒容地瞧向姜玉瀾,聲音含怒説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秋雲由費老審訊固然不妥,但也斷無可能讓云溪來審訊!”面對童長老無禮的質問,本該維護一門之主的尊嚴的姜玉瀾,卻面無表情,語氣冷淡地説帶:“有何不妥?黃玄龍將軍過去主掌天牢,尤擅刑訊,云溪得其傳授技藝,年前俘獲的魔女張碧蘭,不是很快就被他撬開了嘴巴了嗎?”
“哼,你少與我打機鋒,此事能與之相提並論嗎?”童長老表示不滿地一拂袖“秋雲可不是那魔教魔女。別人你我不知,但云溪是你的兒子我的徒弟,他什麼秉?秋雲要是被他審訊的話,哼,我也不怕説,他免不了動那般心思!秋雲對太初門一直忠心耿耿,與諸位長老亦情同手足,如今不過被妖術所控,你如此待她,豈不讓他人齒冷心寒??”童長老説完,又跺跺腳,那樣卻似恨不得憑空把韓云溪變出來,抓在手裏狠扇幾計耳光。
“此一時彼一時。”看着童長老又拂袖又跺腳的,姜玉瀾也站了起來,那散發着寒氣的雙目向童長老,毫不退避:“大哥,如今什麼形勢,你不會不清楚吧?南詔覆滅在即,吐蕃這些年趁着我們大唐南北相爭,一直休養生息,如今吃下了南詔,不出兩年,必然對北唐動兵。但當今朝廷呢?在強敵環伺之下,卻猶自在內鬥,李家與皇家互相牽扯,各地門閥已然各自為政。雲濤戎邊,年初就遣人帶回消息,説政令已經到不了徵北軍了。”姜玉瀾一口氣説完,轉頭朝窗外看去,臉上難得顯些許擔憂之:“天下即將大亂,吐蕃入侵在即。你那乖徒弟,居然在慶州撿了一名女人回來,你道是誰?鐵山門的驚鴻觀音蕭月茹。那女人你我均見過,也是一方顯赫人物吧?如今也淪落至斯,大哥你説你知道云溪秉,那麼鐵山門覆滅,一門之主落於他之手,下場又何如?”
“太初門地處邊陲,屆時吐蕃入侵必將首當其衝。雖然北唐不是那早已孱弱的南詔,但兵鋒之事,誰又能説得清楚。如今,有高手夜闖山門,絕不是什麼意外,秋雲被妖術所控,想必是有些勢力,早已盯上了我們太初門……”姜玉瀾渾身開始肆意地散發出森冷的殺意來,無形中,周遭的空氣彷彿也如降雪般,平白冷了幾分。
“太初門如今是生死存亡之際,容不得玉瀾心慈手軟。秋雲是如今唯一的線索,若果那門童小廝有審訊之才能,我也毫不猶豫把秋雲予他們處置,若果云溪能從秋雲口中問出什麼來,他如何對待秋雲,我也顧不着了!”
“你這是什麼話——!”童長老一頓腳,直接踩碎了一塊青磚。然而怒喝後,他卻也忍不住憂心忡忡地嘆息一聲出來。
“大哥,你對那妖術有所不知。玉瀾與你説一密辛。當初我尚在逍遙宮,逍遙宮鎮派之寶《逍遙自在功》已經數代宮主無人能練至圓滿,即使如此,逍遙宮憑藉此神功歷經風雨三百年,仍舊屹立不倒。”
“但宮內典籍記載,四百年前有一位宮主修成了【逍遙自在功】,已到半步仙人的境界。可,就是如此境界之高手,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位宮主不知因何身中妖術,一身功力被採補光不説,最後竟自以為是青樓娼……”
“我不知秋雲所中妖術到底是何種妖術,但妖術妖術,已非尋常心法可比。秋雲修為雖不如你我,但亦相差無幾,潛伏之人能控制秋雲,安之不能控制你我?”
“一切迫在眉睫,玉瀾無法再權衡什麼。”姜玉瀾此事腦中想起【奼女經】。
敵人已然對她這太初門門主下手了,雖然被她尋得法門暫時剋制,但接下來那人會再出什麼招,敵暗我明的,卻讓她心如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