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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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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夏天裏蟬鳴和花香疊的晝,後來才知道那分明是離別的淵藪。

兩天的考試,我真正做到了心無旁騖,寫題目的那張答題卡被碳水筆一點點塗鴉上黑,方正的,工整的,它們最終將構成我迄今為止的人生裏最公平的一個數字。

考完英語合上筆帽的那一刻,我心裏有場波壯闊的平靜——累,但是也有很矛盾的輕鬆,很難形容的覺,我從周圍同學的臉上也看見同樣的情緒。

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宣出來,但我只想衝出去找到黎凱,放肆地和他接吻做愛。

我記得那天我第一個出校門,跑得像只撒野的瘋狗,臉上帶着一種“老子牛”的表情四處在滿目期待的目光找到屬於我的那一束。

黎凱應該站在最顯眼的地方接我,但是他沒有。他應該笑着對我説“這回怎麼着也是個小狀元了”,但是他沒有。

在街上打車回家的時候司機手上繫着綠絲帶,是免費接送這一屆考生的志願者。他和我聊天,問題目難不難,問心儀的大學,問我覺得自己能考多少分。

最後他的嘴巴在我心神不寧的敷衍中緊緊閉上了,車駛到小區門口,我和司機同時看過去,警車的爆閃燈亂,烏拉烏拉的尖厲聲響把人吵得頭皮發麻。

我心裏沒來由的發慌,拽住了一個看熱鬧的路人問道:“怎麼了?是我們小區嗎?”那人點頭説是,又透秘密似的小聲告訴我:“説是殺人嘞,有個瘋子持刀上門搶劫,啊唷嚇人得很,物業報的警,拖走的時候都沒氣了。”沒氣了?誰沒氣了?為什麼不講清楚,我腿軟地從人羣擠到警戒線前面,整個小區被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瀉不通,救護車擔架上有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頭部和身軀的血不斷把布打濕,我看見他垂下來的左腿嚴重畸形着。

考試的兩天裏我設想過一百種和黎凱見面的情形,但沒有哪一種裏面夾雜着紅藍尖鋭的警笛聲。

當他從樓道里被雙手反押着推出來的時候,我拼命掙開警戒線前的壓制,嘶鳴着喊他的名字,我想靠近他,但是周圍有無數影子壓住了我的手腳,他們是暴雨澆灌出來的藤蔓,把我摁在地上,輕易得要摁一尾自不量力的魚。

黎凱一定也看見我了,他的眼神從空的茫然變成出離的憤怒,周圍的警察先是被他掙開,但很快用警和手槍壓制住了瘋狂的他,他膝蓋和背捱了很多下,那些人壓着他跪在地上,周圍人羣驚恐的目光忌憚又沸揚地看着我們。

黎凱雙膝屈折,仍在不斷掙扎,他跪在那些難聽的議論中,跪在槍手銬下,跪在我充血乾澀的雙眼裏,像一頭受傷血的困獸。

我趴在地上,無力掙開身上的數雙手,只能徒勞地喊:“放開他!你們停手!放開!”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到我講話,他們增加了一倍警力押着黎凱上了警車,身後有人把我拉起來,給我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在我耳邊勸了些什麼,但我好像失聰了,一句也沒聽見。

只記得黎凱上車之前,短暫地看我那一眼和那個寬的笑,他好像還説了句什麼,但我沒看懂。

現場已經封鎖,警局很快傳喚我調查,他們説死者一共身重四刀,刀刀要害,從監控來看是死者先入室搶劫,然後才被反殺。

警察盤問我和黎凱的關係,問我知不知道他平時都在服藥,要我出具他的神狀態證明……魏銘幫我擋下這些刁鑽的提問,只説一切等律師來。

我通通聽不清了,魏銘告訴我要做正當防衞的無罪辯護,老爺子安排的律師團已經在路上了。

他把我送到一個臨時落腳的酒店就匆匆去接應其他人,我像個遊魂似的在門口站了半響,不知道怎麼坐上了回家的地鐵,站台上人來人往,我忽然明白了黎凱被押上車前説的那句話是什麼,他説——小浣熊,別哭了。

我終於在地鐵站嚎啕大哭,跌坐在地上委屈得像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孩,夏季以一場暴雨姍姍來遲,把高考後的狂歡和喜悦沖刷得一乾二淨,這個夏天留給我的最後印象,是他在説,小浣熊,別哭了。

因為他不能抱我了,所以別哭了。

第27章概要:火據監控顯示,6月8號下午15:30分,趙華辛混進小區時袖管裏不自然地藏着東西,且腳步踉蹌,經法醫屍檢過後判定他當時的確飲酒過度。

他以前跟蹤過黎凱,自然知道具體樓層,這小區一梯兩户,黎凱一出門就撞見在走廊上亂晃的趙華辛,兩人起了爭執,混亂的打鬥中黎凱搶過趙華辛身上的那把刀進行反殺。

整個過程不到一小時,但趙華辛並沒有非常積極的進攻意識,他當時喝了酒,從體力上來説本就不敵,黎凱雖然有神病史,但在實施反抗的過程中,無法判斷他是否發病,是否有主觀上的故意過失。

一開始,魏銘告訴我律師團的思路是儘量按照正當防衞去做無罪辯護,雖然目前瞭解到的部分證據不是特別有利,但趙華辛身上案底多,且對我和我媽有長期家暴史,如果我媽願意配合做傷情鑑定取證的話,能為我們爭取更多勝訴的可能

但第三天的時候,我忽然聯繫不上魏銘了。

不止是他,就連那個律師團也忽然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我打不通魏銘的電話,只能往警局跑。

次數多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