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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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對面疾步過來,小孩子步子小,跟不上大人,只能揮舞着右手小跑着,路過時樾身邊時一不小心重重打在他手背上,嗷地一嗓子哭出聲來。
女人拍着小孩兒的頭一個勁兒跟他道歉,大概是真的趕時間,沒等時樾有什麼回應,很快拉着小孩兒離開了。
走了遠,都還能聽見小孩兒哭着説手發麻了,好痛。
痛?
他想了想,抬手看看自己的。
因為一直暴在外面,整個手背凍得烏青泛紫,連動動手指都僵硬非常。
可是他卻意外的受不到一點疼痛,甚至是一點寒冷。
不只是手,渾身上下,連同雙腳也是,彷彿完全失去了知,行匆匆的路人無一不是弓駝背合手放在嘴邊直哈氣的取暖,只有他,就像個異類。
哦,他平靜的想,難怪我覺得走路這麼辛苦,原來是腳凍麻了啊。
於是,憑藉着本能恍恍惚惚走到一個地方,時樾站在樓梯下仰頭盯着大門。
上次來時滿心的期許和堅定自己完全消失得乾乾淨淨,更多的是席捲回來的恐懼,還有無盡的抗拒。
這種覺才是他最悉的,那些一閃而逝浮現的希望就像是一場煙花,嘭地爆炸之後,剩下的寂靜比原本的還要讓人絕望。
如果説在這之前他只是飄蕩在湖中央,還有努力游上湖面的希望,的死,還有時光耀那番話,就是直接將他拖進了湖底深淵,看不見一點光明。
捻着無知覺的手,時樾的腦子清醒地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必須得進去,可是身體又在頑強抵抗着不讓他進去,叫囂着爭鬥,結果就是讓他雙腳原地生了,沒有辦法挪動一步。
不想進去,不想面對,躲着就好,把自己重新縮進龜殼裏就好了。
沒過多久,很快有個年輕的男人提着包從裏面出來並且轉身鎖上了門,下樓梯時恰好看見他,面上出驚訝的表情,快步走到他面前。
“時樾?你怎麼在這裏,是不是找謝醫生?約了這個時間嗎?不過她已經下班離開了,要不我現在幫你給她打個電話?”這個男生時樾見過,是謝醫生的同事,對他的情況也有些瞭解。
“沒有!”他的到來讓時樾突然產生極度緊張的情緒,牴觸完全佔據上風,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我只是路過,我沒有要找她!”這次不比上次,他已經沒有勇氣再踏進去。
男生資歷尚淺,但怎麼説也是一個心理醫生,時樾極度反常的態度讓他立刻察覺到了異常。
往常時樾過來,總是將情緒掩蓋得很好,若果不是知道他的情況,他真的就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樂觀過度,開朗過度的大男孩兒,笑容燦爛得讓他甚至幾度懷疑是不是謝思思的診斷出了問題。
但是這一刻的時樾打消了他所有的懷疑。
寒冷已經讓他臉看起來非常慘淡脆弱,淡到幾乎看不見,總是帶着無盡光芒的雙眼暗下,裏面除了悲傷,就是茫,混混沌沌,讓人揪心。
“沒有,我沒有要找誰,只是路過,路過而已……”他嘟囔着又強調了一遍,有些困惑地看了男生一眼,很快轉身快步走開。
“這是,遇見什麼事了?”男生緊緊皺着眉頭,遠遠看着時樾的身影消失在人羣中,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給謝思思打了個電話。
時樾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下。
第一次,時樾懶得樓上樓下去找開關,摸黑回到房間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大牀。
很累,渾身都累,可是還是睡不着。
這是第幾個晚上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需要休息,需要睡眠,可是就像剛剛站在醫院大門外一樣,他的思想控制不住身體的行動,糊糊到半夜就完全清醒過來。
拖着昏沉的大腦去洗了個澡,接着就是如同往常許多個夜晚一樣,打開電視,縮進沙發等天亮。
然後着自己去給空蕩蕩而受不到飢餓的胃做早餐。
水燒開,細白的麪條剛放進鍋裏,時樾看着漸漸變得柔軟,隨着水上下倒騰的麪條,反胃的覺一湧而上,衝進廁所一陣乾嘔,照舊什麼也吐不出來。
藥片一把整個賽進嘴裏,乾巴巴的滑進喉嚨都困難,時樾像是把肺都要咳出來。
在棺材前跪了許久都沒出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決堤,爭先恐後擠出眼眶,豆大的淚珠砸進地毯,無聲無息,沉默的絕望。……等他再一次收拾好進入廚房時,鍋裏的水燒乾了大半,麪條一部分糊在鍋邊焦得發黑,一部分還在最後僅剩的沸水裏翻滾,煮得爛。
看着就噁心。
時樾麻木地偏過頭關上火離開廚房,心裏一股焦躁在不斷蒸騰,他試圖把他壓下去,效果永遠適得其反。
快步走過客廳時不知怎麼的將桌上白淨的瓷杯帶了下來,一聲脆響,瓷杯碰撞在地磚摔得四分五裂。
碎片濺了好些在他的腳背,裏面還剩下的半杯水打濕了他大半個褲腿。
時樾被這聲動靜嚇得整個人不受控制一顫,地上尖鋭的碎片彷彿有什麼魔力,死死勾着他的目光不准他躲開。
是真的很尖鋭,捏在手心都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就能在手心和指腹劃開細小痛癢的傷口。
驀地回過神,時樾呆呆望着手心正在不斷往外滲着鮮紅體的細小傷口,興奮,恐懼的心情織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