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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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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點的時候,他又突然覺得並非沒有道理。

一直以來在他的觀念裏,這個世界滿是裂痕,不分人事物,但凡存在就有裂痕,有了裂痕,自然就有了缺陷,有缺陷就跟完美相去甚遠。

他為這缺陷到遺憾,可沈徽明卻站在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問題,把缺陷也看作了無可取替的完美。

這種觀念讓索煬覺得新鮮,並且,呼突然都順暢了。

索煬是個自我意識很強的人,他會聽別人闡述觀點,卻極少會認同並接受,甚至很多時候他能明白對方説得有道理,卻依舊願意守着自己的一寸天地。

但事實證明,總固守一方天地思維和視角都會被固化,他所有的困惑都來自於此。

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問題,那麼很多問題也就隨之被解決了。

他羨慕沈徽明這種正向思維,大概這就是他的反面——樂觀主義者的世界。

一個悲觀主義者遇見了樂觀主義者,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

沈徽明抬起手,透過酒杯看窗外:“其實説了這麼多,歸結底是想告訴你……”他轉過來,隔着玻璃杯看索煬,他視線中的人變得形狀扭曲,甚至有些滑稽。

沈徽明笑着説:“不管透過多少層曲面看你,你被扭曲成了什麼樣子,但我們都知道,你就是你,因為你是索煬本身,所以足夠獨特,足夠完美。”人並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改變觀念,更不會因為一句話就自信起來真的相信自己多好多完美。

這一點,他們兩個人都清楚得很。

沈徽明説這些,不過是想讓索煬知道自己懂他,並且願意走近“每一個他”。

在任何一段關係中,“懂得”都遠比“愛”更讓人心動,靈魂的契合比體的契合更難能可貴。

索煬在聽了沈徽明的這些話之後,在意的並不是他在對方眼裏究竟是否完美,而是這個人在用心看着他。

索煬抬起手,輕輕跟沈徽明碰杯,笑着説:“謝卧室哲學家的開解。”

“我可不僅僅是卧室哲學家。”沈徽明跟索煬相視一笑,喝了口酒。

索煬輕笑了一聲:“沈先生還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嗎?”

“很多,你可以慢慢了解。”沈徽明説,“不過在瞭解之前,能不能先打個商量?”

“嗯?”

“給我換個稱呼吧,”沈徽明説,“你一直管我叫沈先生,讓我覺得我跟江同彥在你心裏的地位是一樣的。”提到江同彥,索煬一愣,他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他笑笑:“江先生最近怎麼樣?很忙嗎?”

“忙,忙着防我。”沈徽明拐彎抹角地試圖讓索煬知道江同彥已經跟別人有故事了,“他忙到焦頭爛額。”索煬笑出了聲:“蠻好的。”

“怪我,”沈徽明説,“不該提他,咱們獨處的時候,怎麼能給他戲份呢。”索煬晃着手裏的紅酒,抬起手把剩下的一飲而盡,然後問:“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

“你這麼問,讓我很難啓齒啊。”沈徽明裝模作樣地説,“我這人臉皮也薄的。”索煬含着笑看他:“那既然我們都臉皮薄,就還是叫你沈先生好了。”

“……別鬧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索煬坐在他身邊笑,笑了會兒説:“徽明?”這對於索煬來説,已經是十分親近的稱呼。

一直以來他都跟人保持着安全穩妥的距離,對任何人客氣禮貌,從不越距,哪怕是關係不錯的同事朋友也一樣,始終保持風度。

他是有些恐懼親密關係的,總覺得當兩個人跌入到親密關係中,會暴很多不體面的缺點,他很怕別人對自己幻滅。

讓他開始一段親密關係比讓他連飛一個月不休息都難。

但自從遇見了沈徽明,他似乎總是被人勾着往前走,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他突然想起之前兩人聊過的“相生相剋”,怕不是真的要信一次了。

沈徽明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徽明”這個稱呼估計已經是索煬的極限了,再多他都會不好意思。

更何況,也沒必要搞得那麼麻,像週末那樣天天把“老公”掛在嘴邊,別説他跟索煬還沒到那一步,就算真的成了的那天,估計也説不出口。

人與人之間都有不同的相處方式,索煬慢熱,現在這樣已經算是進步飛快了。

沈徽明又給兩人倒了點酒,原本説只喝一杯的索煬,又接着喝了第二杯。

之後兩人沒再聊那些曖昧的話題,只是坐在那裏看着窗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説些無關痛癢的話。

不知道什麼時候,索煬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回應的頻率越來越低,沈徽明轉過去,發現對方坐在那裏一隻手握着空了的酒杯,一隻手就那麼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竟然睡着了。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喝了點紅酒,放鬆了神經。

沈徽明安靜地看着倚在那裏睡着的人,看着索煬因為喝了酒微微泛着紅的臉,覺得心裏異常踏實。

他給索煬“上課”的時候,説得頭頭是道,但其實,他也沒那麼看得開。

他知道索煬肯定是不對愛情這回事抱有期待的,哪個被現實打磨蹉跎過的成年人不是呢?

愛情是他們生活的調劑,有當然好,但沒有,誰也不會強求。

強求也是求不來的,真正的愛情永遠都是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