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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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落在自己冰涼的手上。
陶臻聽不見聲音,也不知自己是否還能説話,但他卻勉力地提起一口氣,期望仇君玉能聽見自己內心的話。
“君玉……乖……別哭……”陶臻氣若游絲,翕動着嘴斷斷續續地説着:“你聽我的話,回伽蘭山去……我死後……也無須費時下葬……隨便找一處山林將我埋了便好……”
“不……不!陶臻!你不可以死!我不要你死!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仇君玉淚如雨下,束手無策的他唯有緊緊地握住陶臻的手,但這樣,卻更加清晰地覺到手中的生命正不可挽回地走向盡頭。
“陶臻……陶臻……我把命還給你好不好?我不要你的命……我現在就把它還給你……還給你……!”仇君玉説罷沒有一瞬的猶豫,驀然起身抱住陶臻,銜住他瀰漫着血腥味的,拼命地將温熱的氣息渡入他的口中,又用手扣住那人的脈門,將體內動的內力不斷地注入陶臻的身體。
陶臻承受着仇君玉的吻,齒間滿是苦澀,那些急急湧入口中的氣息很快便散開,就如他的生命,無論如何也無法聚攏。
他悲涼一笑,無力地發聲:“傻小子……沒用的……救不活的……”雙臂把陶臻抱得越緊,越是能受到懷中生命的失,雙間的吻探得越深,更是能發覺那人體內的熱越來越稀薄。仇君玉淚滿面,在絕望之中止住了顫抖的吻,用牙齒咬着陶臻冰冷的瓣,抵着他的額頭止不住地噎。
“陶臻……你説你是為了我……可你為什麼不能為了我活下去!”
“你可以為慕延清死!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我活下去!”
“陶臻!你就是一個騙子!一個大騙子!!!”
“你把我的心還給我!還給我!!!!!!!!”仇君玉在陶臻間喃喃低語,忽而又像發了瘋似地朝陶臻大聲怒吼。而陶臻此際已然闔上雙眼,唯有手指在微微顫動着,好似想要努力地靠近仇君玉,去安撫他失控的情緒。
可一切——都無能為力了。
頃刻間,陶臻眼前罩來一片濃郁的純黑,如如,無情的滅他所有官和意識。但在一切驟然消逝的一瞬,陶臻的心口突一痛,這前所未有的強烈痛,令他有了一剎那的清明。
然後他便順着黑暗墜落下去,頃刻間,被洶湧的黑一口沒。
第五十九章距滇城幾百裏外的伽蘭山,三面環林,一面纏水,看似山靈水秀,曾經卻是一處亂葬崗。
百年前,一場瘟疫席捲滇城,死了半座城的人。當地官府為防疫病擴散,便將染病死亡的屍體和疑似染的村民連夜拉到山上,用火油澆上,付之一炬。
那時的伽蘭山只是一座沒有名字的荒山,一場大火燒了一天兩夜,到最後,荒山變死山,山也有了名字,取名伽蘭。
活着的人心有愧疚,卻怕亡靈不寧,嗔恨世人,故取伽藍之意,鎮壓惡魂,以求心安。但四年前,西域異族入關佔據伽蘭山,以山上的天然石窟為居所,用藥石藥粉驅散山林毒瘴,播散結夢草隔絕外界,成為荒山之主仇君玉快馬加鞭,帶着奄奄一息的陶臻奔赴伽蘭山。他以獨有的護心秘法強行保住陶臻心脈,將所有希望系在阿爹努爾洪的身上。努爾洪在凌雲窟內閉關一年有餘,對教中事務不聞不問,任由大權旁落,才導致如今教中內亂,兄弟相殘的局面。
要上凌雲窟,必渡無涯河,而河中有水蛇潛行,劇毒無比,叫人有來無回。河岸瘴氣叢生,仇君玉將解藥餵給陶臻,轉身從隱蔽的草叢中拖出一條保存得當的筏子,輕推入水中,帶着陶臻渡河而去。
仇君玉剛到伽蘭山時閒不住,便把周遭地形摸了個透徹,自然也知道上凌雲窟的捷徑。竹筏一入水,就如新鮮誘餌,引得水下一陣騷動。漆黑長蛇成羣游水而來,恐有上百餘條,如動的黑雲潛在木筏底部,順着其間細縫蜿蜒而上,好似水鬼索魂。
仇君玉用匕首劃破手指,殷紅血珠灑落四周,靈蛇不噬主,嗅到悉的血腥味,頃刻間在水中消散無蹤。無涯河支繁多,通往山中各處隱秘暗道,仇君玉划着筏子,擇一條狹而行,不多時,就入了一方被蔓藤掩蓋的口。
河水向深處,竹筏順駛去,行到盡頭處,岸邊見着一座糙的石台。仇君玉長舒一口氣,揹着陶臻縱躍而上,沿着石台走向壁,在濕的壁上摸索一陣,尋到一條細長的石縫。
仇君玉將身體貼近壁,朝那石縫裏喊話:“阿爹!我是博格達!我來看您老人家了!您開開門吶!”喊聲在中陣陣迴響,待迴音散了,卻無人回應。
努爾洪閉關期間不會輕易見人,仇君玉只好又喊:“阿爹!我哥造反了!帶人一路追殺我!我受了重傷!命懸一線危在旦夕!救命啊!”可半晌過去,迴音落地,四周仍是毫無響動。
仇君玉急出滿額熱汗,恨不得將這石壁一腳踹開,他皺着眉頭思來想去,把心一橫,又朝裏喊:“阿爹!我帶兒媳婦來看您了!!!!!!!”而這一聲彷如破壁咒語,石縫內頓時有了光亮,眼前石壁一瞬間陡然大開。仇君玉眼光,連忙彎背起陶臻,如一道迅雷閃電,衝入石門之中。門後是一段幽長的階梯,仇君玉帶着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