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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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試圖開口詢問父母的近況:“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事哦。”上條詩菜搖了搖頭:“我和爸爸都過的很好,只是當麻……”上條詩菜想要將兒子的手握得更緊一些,又怕這樣會觸到他的傷口,只能低下頭,強忍淚水。
“我不要緊。”上條當麻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容:“當警察就是這樣。磕磕碰碰少不了的。”確認了父母及茵蒂克絲的安全後,他小心地觀察了一下父母的神,見氣氛有所緩和,便問道:“安全局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消息?”上條詩菜猶豫了片刻,從自己的挎包中拿出了一台電子閲讀器,到了上條當麻的手中:“有位姓御坂的小姐説等你醒來讓我把這個給你,説裏面是案情報告。”見上條當麻的視線牢牢地鎖在那台電子閲讀器上,上條刀夜與上條詩菜對視了一眼,體貼地離開了病房,留給兒子獨處的空間。
上條當麻打開了電子閲讀器裏的案情報告。
他沒有理會案情分析、取證調查之類的公式化文書,直接滑到了後續處理的部分,在看到‘在逃嫌疑人一方通行已被逮捕,現於櫻田治療中心接受治療’後終於得以長出一口氣。
還好,還活着。
在瞭解了事件的始末之後,還能對真正的元兇倖存到慶幸的自己,一定也可以稱得上是個卑鄙小人了吧。
上條當麻想。
但是,讓一切以殺人兇手的死亡作為落幕,絕對不會是問題的最優解。
一定、一定還有辦法,能撫平生者心中留下的瘡疤,讓死者的亡靈得到安息。
他也如此堅信着。
解決了心頭疑惑的上條當麻開始按照從頭至尾的順序閲讀御坂美琴這份還未完成的案情報告。
——坂口宏樹死了。
他在逃出廢棄的醫院後被趕來支援的二系監視官擊斃。
御坂美琴的案情報告中只用‘嫌疑人已被支配者處決’這一句簡短的話作為這個少年人生最後的註腳。
如果,上條當麻想着,如果在他曾經要作惡的那一瞬間,得到的不是同伴的盲從、家人的縱容、社會的視而不見,這個人的人生又將走向什麼樣的方向。
那一天,那名少年是否在自己的某些話語中受到了觸動,上條當麻已經不得而知,坂口宏樹這個人的一切都已隨着他生命的終結而風化,再無意義。
坂口由美子在得知兒子的死訊後選擇了吊頸自殺,而她的丈夫小柳雅治則被以治療之名關入了東京某處的療養院。
至此,這個不幸的家庭終於走向了毀滅。
奇怪的是,上條當麻翻遍了整篇案情報告也沒有看到關於坂口宏樹所佩戴的儀器的信息,按理來説,就算體遭到處刑電磁波破壞,獨立於軀體之外的儀器也會有碎片遺落下來才對。
心中隱隱約約透出古怪預的上條當麻只能寄希望於御坂美琴是受禾生壤宗之命隱瞞了這件事。
而事件的最後,那名持刀行兇的少女也有蹊蹺。
她在事後供述,是逃亡路上遇到的陌生男人給了她兇器,並告知她一切的幕後主使就是從案發現場走出來的白髮男人。
因相惡化即聽信他人讒言出手傷人的少女,編造謊言指使他人行兇的陌生男人,都讓上條當麻到無與倫比的惡意。
而最令人骨悚然的還是這一切背後的用意。
那個人必定十分清楚如何才能讓一方通行這個人痛不生,如何用最殘酷的方法撕開他的傷疤,如何毀滅他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不僅殺人,還要誅心。
上條當麻猛然回憶起了那天暴雨中少女肩上披着的寬大男式外套。
他在某個地方見過那件衣服。
答案呼之出了。
——是垣帝督。
那個男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憎恨與野心,也不去管身為警察那該有的責任與正義。
他所做的只有直白而殘忍的復仇。
上條當麻並不知道垣帝督與一方通行兩人之間的淵源,於是也無法評判這一切的是非對錯。
説到底,所謂的正義,究竟又是什麼?
上條當麻開始茫了。
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對錯。
拼命抹殺異類的世界一定離了正軌。
簡單地將人的價值分為‘有罪’與‘無罪’的社會一定有哪裏不對。
這一切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看法。
但是唯有一件事上條當麻敢肯定——那邊是法律的初衷並非‘殺人’,而是‘救人’才對。
‘支配者是sibyl系統的眼睛’?
不,或許該説,支配者已經代替sibyl系統成為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這裏,我們都被儀器後一串串冰冷的數字左右。
思考、抉擇、乃至人生。
我們在殺人。
他想起自己扣下支配者扳機時冷漠地、像是在觀察瀕死小蟲一樣冷漠的眼神。
他想起受害者班級內孩子們天真無卻又殘酷至極的議論聲。
他想起暴雨裏女孩手中滴血的刀刃。
毫無知覺地、殺了那麼多。
説到底,我們就是他們。
我們是每個人。
是受害者、是加害者、也是旁觀者。
我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們所出創造的、這個社會最扭曲的部分的觸底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