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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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説要為小女孩撐，便打定了主意護她。

兩人趕在社鐘敲響前踏入大學堂，臨近開講，學堂坐滿人。雲瓷覺得新奇，來到紅妝社，這已然不是她第一次到稀奇了。

紅妝社每三天一次小講，七天一次大講，社員輪制。有人在學堂一戰揚名，有人失了顏面越挫越勇。來到紅妝社，每人抱着不同目的，四四方方大學堂，儼然濃縮的名利場，無人能夠獨善其身。

她想強大起來。

她要名，要聲名顯赫，四海鹹聞。

紅妝社開講，接受天下學子前來旁聽，然能踏進這四方學堂的，哪個不是禹州城小有名氣的？

景陽也沒想到今天會來這麼多人，暗暗為雲瓷捏把汗。

“先生，要開始了。”侍女前來回稟，雲瓷點頭示意。

純白繡着花鳥魚蟲的三面屏風緩緩豎起來，遮擋台下所有人的視線。

她一身女子款式的淺儒衣，從容優雅的踏上講台，開始腳下征程的第一步。

稍頃，一道清冷女聲徐徐從屏風內出。

不見其人，只聞其聲。素來是大學堂授課的規矩。

新手初登講台免不了被挑剔，可今，便是最愛挑刺的老夫子都被她聲線引，下意識聆聽。

隔着三面屏風，雲瓷沉浸在書海。以前她習慣了一個人在書房鑽研學問，阿兄上戰場後，那些年的夜夜，她也是一個人慢慢看遍家中藏書，到如今，已經到了倒背如的地步。

禹國不設女子科舉，考場向來是男人的天下，未曾經歷過檢驗就連她也不知自己學了多少。只阿兄偶爾讚歎一句，阿瓷，有狀元之才。

第一次面對許多人，她其實有些緊張。哪怕台下諸人看不到她的樣子，可聲音總能聽得一清二楚。來之前她做好被挑剔的準備，也想好該如何不失禮的坦然應對。她想了很多，在手掀開教案的那刻，天地忽靜。

她想到了阿兄，想到了她們的未來。

以雲瓷的身份，要想名正言順嫁入將軍府做阿兄正，她就不能一直是妹妹，更不能，一直是那個躲在阿兄背後的小姑娘。她要闖出一片天地，哪怕不為阿兄，為這些年寒窗苦讀的自己。

雲瓷調整呼，瞬間進入忘我狀態。台上台下，有學生提出疑問，不需多想，她開口便答，條理分明，學識出眾，教人到了驚歎的地步。

景陽坐在台下，緩緩出笑容。

她就知道，雲瓷身上藴藏着無盡潛能，假以時，未嘗不能成為凌駕高處的強者。看到雲瓷，她下意識想到宮裏那位宣貴妃，想到宣貴妃，景陽的心驀地生出淡淡寒意——那真是個可怕到極致的女人啊。

散了早朝，姜槐與同僚分別，回府匆匆換下官袍，着了錦衣往紅妝社趕。大學堂授課兩個時辰，此時去還能聽到小阿瓷講學。

紅妝社內，大學堂課堂氛圍極好。

姜槐悄無聲息的在座位坐下，她選的位置可能不是最近，卻是雲瓷抬頭一眼就能看到的。

隔着屏風，聽着小姑娘字字珠璣，養大的孩子做先生了，姜槐心裏自豪的同時頗有幾分慨。

她聽得認真，坐姿端正，背脊直，看起來就是標準好學生的模樣，一邊聽，還不忘隨手做筆記。

阿瓷學識好，不是説説而已。

同樣做筆記的不止姜槐一人，她身側，穿着青袍的削瘦女子、以及聽得興致盎然的景陽殿下，手上都沒閒着。

入大學堂後止談的，更不準左右環顧。試問，有皇帝的嫡公主坐鎮，誰敢頭接耳？

一堂大課平穩刺的度過。

平穩，是坐在講台的先生聲音四平八穩頗有種神仙教誨凡人的莊重。

刺，在於從今天起，禹州城又多了位才華橫溢羨煞男兒的才女。授課水準隱隱與敬儒書院的三大夫子不相上下。一堂大課下來，令人茅頓開，受益匪淺。

大禹國慕風，是以社鐘敲響三下，結束時底下的人捨不得走，腳下生地等着。紅妝社有如此授課水準的先生，除了前年被欽點女狀元的青敖，還沒見過第二人。

侍女有條不紊撤下屏風，柔光照進來，雲瓷捏了捏指尖，有些不習慣的眯了眯眼。

出於不自在，她神情愈發清冷。然後，抬眸，一眼望見了衝她微笑的姜槐，所有的不自在都成了自在。

雲瓷不莞爾，“阿兄？”聲音喃喃，輕淺如雲煙。

大學堂人多眼雜，多數人沒聽到她這聲輕喚。雲瓷迫不及待想和阿兄説説話，走出幾步，被人攔了下來。

王知禮與未婚夫並肩而立，笑得不懷好意:“阿瓷妹妹答應借我畫師一事，這會總該兑現了吧？今你身居三尺高台，教書育人，豈可言而無信？”景陽臉微沉，王家小姐搞什麼名堂？

她許久不來社裏，社團盤錯節的勢力網一時半會沒法一一斬斷，便放任自，由得她們去爭。只是不知，王知禮到底哪來的膽子敢動雲瓷？景陽心下冷笑。

此事，不外乎王大小姐看不慣某人風得意一戰成名，眾目睽睽下，她不信雲瓷敢拒她第二次！

世人要臉，她拿信義相迫，不信雲瓷不肯就範。

大學堂的人幾乎一個沒走，待看到先生真顏後，更不想走了！

沒順利接到妹妹，姜槐心情不是太好，按在白玉帶的指節下意識屈起，有節奏的敲了兩下，所有情緒如水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