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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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發黴的心情。沒一會,睡意沉沉。她連續亢奮了近半月,眼看要熬不住了。
正午時分,光刺眼。雲瓷將青花瓷碗遞給念兒,輕手輕腳走過去,凝眸看了會,吩咐人去取油紙傘,柔韌的指節執傘而立,為睡的人擋光。
蘇姐姐是個美人,念兒説:男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一想到那無數次,她就酸成了話梅,硬生生着自己和阿兄避嫌。
在雲瓷眼裏,阿兄不一樣了。
她想明白男女之事,想明白阿兄是怎樣和蘇姐姐親近的,着念兒獻出私藏的圖冊,這一看,便覺眼睛都要瞎了,心也跟着涼了大半截。
男女之間,原來能親密成那樣?
阿兄……再不是她以前的阿兄了。
可她還是以前的雲瓷。
她用了很多天消化這件事,壓下所有酸澀和那些時常冒出來的患得患失,轉戰後廚,洗手作羹湯。
自從明悟心意後,她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和蘇姐姐在牀上滾過的阿兄到底什麼樣子,温柔,狂野?冷淡,還是熱情?
翻來覆去,她本想象不到阿兄還會做那樣的事。想象不到阿兄和人親密的樣子,一旦圖冊上的人換成阿兄的臉,她就下意識四肢發冷,有種極大的荒謬油然而生。
阿兄高潔,哪會在未成親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
她頓了頓。
想到蘇姐姐用眼神勾搭阿兄時的魅惑風情,心裏也在打鼓。身邊有着這樣一位未婚,阿兄可得起蠱惑?不喝補湯的話,身子受不住怎麼辦?
好在……阿兄答應被她養着了。
這般一想,雲瓷又生出幾分希望,至少,只要她賺錢夠多夠快,阿兄成家後,子會過得舒服些。
歸到底,卑微,源於不敢妄求。
若阿兄心裏沒有蘇姐姐,若蘇姐姐僅僅一廂情願,她孤注一擲哪怕豁出命也要去爭。
如今木已成舟,做什麼都晚了。
她再怎麼喜歡阿兄,也不可能自甘折節,橫刀奪愛。
油紙傘下,美人孑然獨立,目光温柔虔誠:“姜槐,我喜歡你。我想偷偷喜歡你。”念兒站在不遠處,聽着散在風裏的呢喃,心尖發疼。
姜槐睡得沉。
大雪天,雪花飄飄灑灑,滿心冰涼走在長街,寒冬臘月,冷意入骨,那是她被遺棄的第三年。
六歲的姜槐內心失去對世間的希望,獨自往街角窩着打算好好睡一覺,哪怕凍死在睡夢裏也無妨。
天地寂然,雪越下越大。唯獨那貓般的哭聲闖進她的耳,姜槐從角落裏不耐煩睜開眼,積雪很厚,踩在地上咯吱咯吱響。
她冷眼走到跟前,漠然道:“別哭了,再哭揍你。”三歲大的女嬰小臉沒有一絲血,凍得嘴發紫直哆嗦,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伸出小手,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
姜槐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六歲的姜槐打算在大雪天自生自滅,窩在角落夢到一些不好的事,起初被人吵醒時她心情糟糕透了,可這孩子,自身難保了還想着為她拭淚?
這些年,孑然一身,連哭都找不到人陪。
心底那弦繃久了,久到姜槐都要以為她已失去作為人的情,可當下,被個三歲大的女嬰輕而易舉擊潰心防。
淚水順着指縫淌,待哭痛快了,姜槐紅着眼睛盯着這孩子,盯了好一會兒,問:“你也被遺棄了嗎?”女嬰茫茫然望着她,恐怕還不懂遺棄的意思。
“你叫什麼?不説話?你是啞巴嗎,還是説被凍傻了?”
“不、不是小啞巴。”
“那你不説話,莫非沒有名字?你家在哪知道嗎?”女嬰搖頭。
姜槐盯着她瓷白的肌膚,被凍紅的小臉,温聲道:“那你跟着我好不好?我養你。”風雪肆,她等了又等:“不説話,那就是答應了。雲瓷,從今天開始,你姓雲名瓷,是我姜槐的妹妹,知道怎麼喊我嗎?”女嬰眼裏藏着世間最純淨的光,遲疑開口:“阿…阿兄?”甜甜的,稚清脆。
姜槐反觀自己瘦弱的身板和一身布麻衣,摸摸她的小腦瓜:“為何不能是阿姐?”女嬰眼裏茫然更甚——她只會喊阿兄,不會喊阿姐。
“好吧,阿瓷,你想怎麼喊都行。”姜槐抬起瘦弱的胳膊將她抱在懷,長風盪開雪花,冷意刺得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女嬰痴痴地朝她笑起來,笑聲好聽,比哭起來好聽多了。
漫天風雪,在對世間絕望之前,她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也就在那刻起,姜槐心想:我一定要將她養大,養成最完美無瑕的模樣,讓她代替我領略最美好的風光。
積年累月,生命裏有了親人的陪伴,風雪散去,自此人間三月,暖花開。
夢境戛然而止,姜槐笑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温温柔柔的小姑娘。
小姑娘嗓音温柔,輕聲喚道:“阿兄?”每一個音節都那麼好聽。
姜槐嗯了聲,由衷從心底生出自豪——十幾年過去,她的小姑娘被養的温婉端莊,低頭抬頭顯出的風華很難再讓人想起被丟棄在冰天雪地,無依無靠的小可憐。
姜槐知道,阿瓷始終沒有變,還是那個心腸柔軟十分可愛的小妹妹。
光下,憶及往事,她張開雙臂,笑中帶淚,嗓音微啞:“來,阿瓷,抱抱。”雲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