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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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正冷酷又兇狠地割裂着患者脆弱不堪的皮膚。
龍捲風柱裏響起了萬鬼齊聲厲笑般的聲音,這聲音尖鋭刺耳,如同千萬利針鋭刺,從風裏長長地扎出來,閃着寒芒,似乎下一瞬就要萬箭齊發地向着人間的四面八方飛出去,為即將開啓的妖鬼盛宴綻放一場閃爍穹宙的煙花秀。
而在這正天噬地的巨型龍捲風柱的風眼中心,十三名入畫者站在冰冷的祭台上。
透膚而出的骨相《山海圖》,從漆黑的顏也正向着血紅轉變,令這十三名入畫者彷彿十三個血人,皮模糊地在死亡邊緣掙扎。
祭台的頂部沒有風,那龍捲風柱繞着祭台,在它的上空形成了穹窿形的空間,入畫者們得以穩當地留在祭台頂,然而四周咆哮的風聲和尖鋭的妖鬼嗥叫聲卻幾震裂耳膜、刺穿耳鼓,讓人恨不能立時死掉,好不再受這恐怖聲音的折磨。
“試試用武器破壞一下!”柯尋在狂風鬼叫聲中用力吼着。
他不死心,他還想再試一回。大家選擇登上祭台,本就是抱着最後的一線希望,希望能在這祭台頂上找到渺茫的自救的辦法,亦或徹底終結整個事件的關竅。
李小狠狠咬着牙,抄起槍衝着風體裏瘋狂掃,其他人也紛紛用衝鋒槍和手槍向着各個方向擊,牧懌然和朱浩文將背上來的汽油和氧氣瓶點燃引爆,扔進風體裏一部分,丟在祭台上一部分,柯尋則把自己背上來的手機電池拆下來,引爆後踢進風體裏去。
直到每個人手裏的槍的子彈罄,龍捲風柱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仍在繼續壯大,繼續撕裂着風膜,妖鬼嗥叫聲像是被放大了億倍的夏天蟬鳴,沒有任何間斷地持續製造着令人想要發瘋的噪音。
“沒有辦法了……”衞東頹然地扔下了手裏的空槍,“這回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入畫者們彼此看着,息着,顫抖着。
沒有人動,沒有人能率先鼓起赴死的勇氣。
“快要來不及了……”吳悠淚眼望着風體,喃喃地説,“它們快出來了……那層風膜就要頂不住了……它頂不住了……嗚嗚嗚……”
“我能下去嗎?”羅勏拼命抹着止也止不住的眼淚,“反正在哪兒死都一樣,我可不可以死在我的大g裏?”柯尋緊緊皺着眉頭,目光一一掃過同伴們的臉,儘管所有人的臉上都已經被血紅的鬼文浸透,卻仍能分辨得出每一張臉上的悲哀與絕望。
柯尋不想看到這樣的神,他受不了這個,曾經每個午夜由夢中哭醒,他都在自己的玻璃窗倒影裏,看到一張這樣神的面孔。
那好不容易有些淡了的、曾經悉無比的錐心之痛在這一刻重新回來了,以前是最愛的親人,現在是最疼的夥伴,他再一次要面臨失去,再一次要承受心痛,他悲傷又憤怒,他絕望又茫然。
臉上忽然一陣冰涼。
抬手摸了摸,竟然是早已顯得陌生的眼淚,此刻卻似乎不再受他控制,不停地落下來。
“柯尋……”牧懌然的聲音響在旁邊。
柯尋轉臉看過去,牧懌然望着他的眼睛裏,滿是憂傷和心疼。
“到此為止了啊……”柯尋笑笑,淚水滑過角,“那我先走一步了,懌然,就像《逆旅》裏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我那樣……我怎麼也不能輸給那哥們兒啊,是吧。我……”
“不,柯尋,不。”牧懌然拽住他,罕見地失去了冷靜,眼底裏透着不像他的倔強和急切,“再等等——還不到最後一刻——我再想想——我再找找辦法——”
“好。”柯尋回手握住他的手,“你想,我等着。”牧懌然的瞳孔隨着急切的情緒而來回晃動,似是在拼命找着細如髮絲幾不可見的線索。
“知道麼,我有個懷疑,”牧懌然的語速從未有過地快,“我一直覺得死亡谷這裏有古怪,從我們進谷的那一晚我就隱約有了點疑心。
“記得浩文在風裏放的那一槍嗎?我們聽到的卻是很多聲槍響,當時我們以為是山谷裏的回聲,但——“記不記得我們進谷時在風裏看到的那十三道黑的人影?我曾説過,也許他們是之前幾批入畫者的映像,也可能是我們自己的映像——這一點我始終懷疑。
“如果十三道黑人影是我們自己,那麼我們入谷時看到的,是什麼時候的我們?那十三道黑影是行走着的,現在想來,他們身上似乎還揹着東西,他們在向着祭台的方向走,所以——很可能,我們當時看到的,就是今天的我們,是前一刻在向着祭台這邊走來的我們。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在進谷時聽到的那一連串的槍聲,就不是浩文那一槍的回聲了,而是——”
“是咱們剛才衝着風體裏放槍的聲音?!”柯尋驚異地睜大了還帶着淚水的眼睛。
“不,”牧懌然微微搖頭,“我們衝着風體放槍的時間很長,我認為更像是在祭台下面的時候,小情緒崩潰放的那幾槍,在你把他摁下來後,我向着咱們入谷時進來的路看過去,似乎看到了車燈的光閃過,但它閃得太快,我並不很確定是否是我看錯了,如果沒有看錯,那麼那道光,極可能就是正開着車往這個方向來的,入谷時的我們。”
“這未免太過離奇了,”朱浩文的聲音忽然進來,他就站在不遠處,此刻走到兩人面前,“照你這個説法,現在‘那一組’的我們就已經來到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