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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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走。”這樣回去的時候還能再多搜索一片區域。
“還能堅持嗎?咱們回去的時候可能要用跑的了。”柯尋問顧青青。
顧青青動了動已經累得了兩回筋的小腿肚,將牙一咬:“能。”
“好,跟上我,小心腳下。”柯尋開始向着左邊跑,顧青青咬着牙跟上去。
兩個人在越來越暗的森林裏邊跑邊四顧搜索,顧青青有點想哭,因為不停滑落的汗水已經模糊了她的眼鏡片和眼睛,她不停地擦也不管用,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用它擦拭過的鏡片全是亂花花的水漬。
她近視程度很深,摘了眼鏡連跑在身前的柯尋都看不清,更不要説去分辨哪一棵才是木棉樹。
顧青青邊跑邊哽咽,恨自己為什麼是個近視眼,為什麼在關鍵時刻一點用處都沒有。
正哽咽得不能自抑,忽覺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她,這隻手和她一樣汗涔涔的,卻是寬大有力,把她緊緊握住,帶着她繼續前奔。
“別哭,”柯尋的聲音從她的淚眼朦朧處傳過來,“我們都已經盡力了。”顧青青帶着哭腔地“嗯”了一聲,努力地加快腳步,可體力這種東西不是想努力就可以無限續航,她跑得跌跌撞撞,雙腿越來越無力,越來越不聽使喚,終於在跨一處地勢較高的小土坡時,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柯尋回身過來扶她,她卻已經雙腿抖到站不起身,柯尋轉身要把她背到背上,她卻知道他的體能也早已透支,剛才跑着的時候他的雙腿其實也在打顫。
“別管我了……”顧青青顫抖着把掉落的眼鏡撿起來,重新架在鼻樑上,“你別管我了……你回去吧,我不想拖累你們,我就這樣吧……我盡力了,死了也沒有什……”
“噓——”柯尋忽然指着不遠處,“你看那幾棵樹,是不是木棉?”顧青青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朦朦朧朧裏,有一棵極壯極高大的樹參天而立,而在它周圍不遠處的四個方向,各有一棵同樣高壯的大樹,呈不規則四邊形地包圍着它。
“我——我看不清——”顧青青拼命擦着眼鏡,可鏡片卻是越擦越花。
“別急。”柯尋拍拍她的肩,用手機對着那五棵樹拍了張照片,然後拿到她的面前。
顧青青一手拿着眼鏡,一手託着手機,一張臉幾乎要貼到手機屏上去,柯尋把照片放大給她看,顧青青努力辨別了幾秒鐘,動得抬眼:“是的!是木棉樹!”柯尋抹了把臉,甩開一手的汗珠,轉頭看向這五棵樹。
這五棵樹不知道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樹齡,樹冠遮天,高高地聳向已經擦黑的天空。
它們的確不起眼,周圍還有很多同樣高大壯的樹包夾掩映着它們。
但它們又的確很顯眼,因為從柯尋所站的這個方向來看,不考慮透視和景深的話,這五棵樹就像是一隻破土而出後,拼命伸向天空的大手,那因野生野長風摧雨鑿了千百年而彎曲了的枝幹,又正像是五扭曲虯張的手指,掙扎着,絕望着,不甘着,向着蒼天祈求着,能夠在這個已經千瘡百孔但依然深愛着的地球上繼續活下去。
這就是那隻手,畫面上那隻渴求着生存的手。
柯尋讓顧青青去摸一摸中間的那棵樹,顧青青疑惑地邊往那邊走邊扭頭看他。
“你先離開畫,我還得回去把大家帶過來。”柯尋説着就要走,卻聽見顧青青惶惑地道:“我摸了樹幹了,可是不行……這要怎麼離開畫?正常情況應該是什麼反應?”柯尋蹙眉:“樹幹上沒有abel的名字嗎?”
“沒有。”顧青青焦急地搖頭。
“其他四棵樹呢?”柯尋沒敢上前觸摸,怕自己不小心就離開了畫。
顧青青飛快地各繞着那四棵樹轉了一圈,臉很差地再次搖頭。
這一沒有任何發現的發現,宛如當頭一狠狠砸過來。
如果這五棵樹也不是……那麼今天所有的希望,就都灰飛煙滅。
柯尋緊緊地抿着拼命思索任何一種可能,顧青青不停歇地繼續檢查這幾棵樹的樹幹。
abel的簽名會以什麼形式體現呢?柯尋死死盯着這幾棵樹,在樹頂?在樹葉上?刻在樹皮上?埋在樹處?
——不。abel是環保主義者,不可能把簽名刻在樹皮上或是埋在樹下,他不會做傷害樹木的事——“扒開樹下那些落葉看看!”柯尋提聲對顧青青道。
——如果abel是外國人,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説過“化做泥更護花”這句華國詩,亦或是有着同這句詩異曲同工的想法。
他是環保主義者,他要保護這些地球上最後的守護者,所以,他的簽名很可能是——“找到了!”顧青青顫抖着聲音叫道。
在那些厚厚的落葉下,abel這個名字以微微聳起的泥壟的形式出現在五棵生命之樹的包擁之中,泥壟因為年代久遠而固化得很堅硬,像是一個誓死捍衞生命之源的兵士的墳冢。
“把手放到簽名上!”柯尋告訴顧青青。
顧青青依言將手放上去,一道白光亮起,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柯尋轉頭大步衝刺,向着和同伴們約定的地點狂奔。
天已經黑了,夜鳥不再啼叫,林獸不再嘯,沒有一絲風的森林裏,由遠及近地響起無數悉悉索索細細密密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擦着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