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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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上透着的寒意。

這股寒意就像是幾十張死人的嘴，濕涼地貼上了柯尋的肌膚，並且迅速地穿透了皮，浸入骨髓。

柯尋的身體難以自控地微微發起抖來，這顫抖甚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是這個怪東西在作祟！柯尋想要控制身體，可身體卻本不受他意志驅使。

柯尋狠咬舌尖，一綹鹹苦的血溢出角，但這仍然無法阻止身體裏的冰寒和全身越來越劇烈的顫抖，直到連嘴都跟着哆嗦起來，忽被一微涼的手指摁在上面。

緊接着就被牧懌然的手肘悄無聲息地抵在了肋部，只覺他微微一個用力，一股鑽心的疼瞬間就襲遍了全身，要不是嘴被他摁着，柯尋險些就要疼得叫出來，腦門和手心當即就冒出一層汗，那股竄在骨髓裏的寒氣登時消散了個無影無蹤。

柯尋顧不得回味這股子疼，通過眼前的柴禾縫隙，他看到那個畸形人已經翻滾轉挪地動過大半個身體，在不知是胳膊還是腿的肢幹遮擋處，一蓬虯結髒亂的髮正在不斷地湧動。

柯尋的目光順着這蓬髮找向了它們的部，就看到了一張烏黑乾裂的嘴。

髮是從嘴裏生出來的，由於它過於蓬亂，以至於這張嘴不得不大張着，出了乾癟的、腐爛了的、沒有牙齒的牙牀。

這張嘴緩慢地向下翻，肢乾的縫隙中出現了一個塌鼻樑的鼻子，再往下翻，兩道下眼瞼出現在柯尋的視野裏。

就在即將對上這個“人”的眼睛的前一瞬，柯尋眼前一黑。

柴禾堆的縫隙，被牧懌然用一直放在身旁的斧子柄輕輕地擋住了，動作靈巧又準，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柯尋屏住呼，聽着柴禾堆外那個“人”的動靜。

那個“人”並沒有離開柴堆旁，柯尋不知道“他”是在觀察還是在等待，“他”軀幹上那些混亂橫生的肢體不斷地發出摩擦皮膚的聲響，這聲響乾澀燥，像是患了瘙癢症的皮膚患者，一身體，就會簌簌地落下魚鱗般的皮膚屑一樣。

柯尋聽得渾身發麻發癢。

幾分鐘之後，他意識到這竟然不是心理原因，他是真的，全身都在癢。

這種癢不是單純的柔和的瘙癢，它是一種糙的，像是表皮下生滿了密佈的刺一般的刺癢。

這種又刺又癢的覺，讓柯尋痛苦難捺，恨不得直接撕下自己的皮膚，然後用又長又尖的指甲狠狠地把自己的血撓得稀爛。

柯尋拼命地忍，他用力地攥緊拳頭，用指甲摳進掌心，想要減緩那裏的刺癢。他狠狠地咬着嘴，恨不能把這發癢的一口咬下來進肚去。

可惜無濟於事，全身上下的癢像遭到了反噬一樣成倍的增長，柯尋忍到目眥裂，想即刻就死掉的心都有。

狠，真狠。

這個畸形的鬼東西比親自動手殺人還狠。

柯尋覺得自己已經忍到極限了，意識裏一個聲音在替他痛苦地叫着:受不了了，真的堅持不住了，好想死，我要死！

柯尋的意識告訴他，他渴望下一秒就趕緊死掉，他受不了這個，他寧可死。

柯尋繃斷了意識裏最後一負隅頑抗的神經，他終於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正要跳起來預備衝着牆一頭撞過去死個一了百了，就覺得脖頸動脈處突地被牧懌然一手指用力地摁住，下一秒，柯尋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柯尋看見牧懌然站在身旁，居高臨下地冷冷看着他。

自個兒的半邊股正殘留着捱了一腳後的餘韻。

天已經微明，幾縷灰濛濛的光從木板窗的縫隙中透過來，灑在牧懌然雕細琢出來的五官上。

“天亮了？”柯尋一驚，從地上跳起來，“那畸形呢？”牧懌然沒理他，轉身往外走。

柯尋想起衞東，大步奔出去，轉瞬把牧懌然拋在身後，直衝向靈堂。

靈堂的門口，那對紙糊的童男童女依舊分列兩旁，喜眉笑眼地看着來人。

柯尋抬腳踹開屋門闖進去，眼前的情形幾乎讓他魂飛魄散——就見地上橫陳着兩具無頭屍體，其中一具只看身形他就知道是衞東的！

“東子——”柯尋艱澀地從嗓子裏發出一聲喚，全部的神和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甚至記不起自己是怎麼撲上去的，他不相信，不相信眼前死成這副慘烈模樣的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如手足的好友，他不知道要怎麼接受這個結果，整個腔像被巨錘硬生生砸裂——“……靠……你壓死我了……起開……”衞東的屍體腔子裏忽然冒出一句呻。

柯尋愣在當場，就見從“屍體”的脖領處緩緩地伸出衞東的一顆大腦袋來，帶着滿臉的痛苦:“……起開！一邊兒嚎喪去！”

“……東子，你……是人是鬼？”柯尋有些回不過神地看着他。

“滾，你才是鬼，少咒我！”衞東着被柯尋壓疼的口，狠狠吹出一口氣在他臉上，“看見沒，我還有氣兒呢，活的！”

“……”柯尋看了他好半天，抬手抹了把臉，掩飾聲音裏的顫抖，“你這一嘴口臭真能把鬼都臭活我告訴你……”

“我又不跟你親嘴你管我。”衞東緩了緩神，抬眼看見站在門口的牧懌然，噌地跳起身衝過去，“大佬！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大佬！我照你説的法子把頭藏起來，真的沒事！真的沒事！我活下來了！我活了！哈哈哈！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