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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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仍舊在緩慢出，只是量比上午要小了很多。

玻璃罐裏的人，已經無法分辨出“它”究竟還是不是張天瑋——誠如米薇之前的觀察，張天瑋的屍體比之前變得短小了，而且在越變越短。

“那……那裏面是個嬰兒的標本嗎？”不愛説話的苗子沛終於發出了囁嚅的聲音。

紅體中浸泡的依然是人體，但卻小小的猶如嬰屍，依然豎立着，小小的四肢呈懸浮狀態。

“不是嬰兒，只是一個按比例縮小的成年人。”秦賜作為一個醫生，很準確的回答了苗子沛的話。

牧懌然看了一陣之後就不再看，回過身來，看了看牆面上那個依然血紅的鐘表:“因為不斷的被榨取顏，所以張天瑋幾乎快被耗盡。”苗子沛忍不住一陣乾嘔:“我們所有人的體內都有這麼多顏嗎？”這句話就像一句讖語，所有人都不想回答。

牧懌然平靜地看着苗子沛:“在這個世界，作者試圖用顏來表達一切，包括畫中人的生命。”苗子沛努力抑制着嘔吐，幾乎溢出淚來，很快又聽柯尋在身旁説:“趁機好好觀察一下這個大廳，説不定會有別的收穫。”米薇的眼睛望着牆上那個鮮紅滴的鐘表:“你們説畫家的簽名有沒有可能在鐘錶上？”秦賜率先否定了這個念頭:“如今看來，鐘錶的線索過於明顯，而且城堡裏每一個大廳都掛着鐘錶，所以簽名不太可能在裏面。”在柯尋看來，這個房間的設施和上午所看到的沒什麼不同，除了血跡被清理掉之外。

苗子沛的目光落在大廳的窗户上:“窗欞格上的花紋和我們那個建築物裏的不一樣，這算不算一個發現。”柯尋問:“你的意思是説，我們所在的那個建築物裏，所有的窗格都是一樣的嗎？”其他人似乎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苗子沛卻肯定地點頭:“無論是勞作間，還是我們的卧室，包括剛才走過的三四層的大廳，那些窗欞圖案都屬於莫里斯花紋，確切説是一整幅金百合圖案的很多截圖，因為花紋的分佈不同，所以大家才會忽視它們的整體。”柯尋望着這個閃閃發光的年輕人，每當有人發表非常專業的言論，並能夠啓迪其他人的時候，柯尋都覺得這個人在發光。

“那麼，現在這個大廳的窗格屬於莫里斯圖案嗎？”牧懌然適時提出了問題。

苗子沛不假思索:“也屬於莫里斯圖案，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幅圖應該來自威廉.莫里斯的石榴枝與白鸚鵡，這些窗格同樣對圖案進行了拆分——不過莫里斯圖案本身就是華麗重複的構圖，強調的是古典主義的美，隨便一個局部就可以是很完美的作品。”

“你説的這些金百合，石榴和白鸚鵡有什麼特殊意義嗎？”秦賜顯然無法理解這些藝術範疇的東西。

“只是代表各種美，並沒有很特殊的意義。”苗子沛能夠覺到周圍目光的肯定和鼓勵，於是又繼續説道，“我只是覺得奇怪，野獸派和莫里斯圖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風格，莫里斯圖案更偏重於宮廷工筆，不知道為什麼畫作者會將莫里斯圖案用在這幅畫裏。”米薇也深覺有理:“野獸派是一種顛覆和打破，他們不大講究比例和構圖，莫里斯圖案與其相比，就太過於循規蹈矩了，簡直就是相沖突的兩個風格。”但這些矛盾和衝突任何人都無法解釋，恐怕連畫家本人都無法解釋吧。

“這也許和畫家不為人知的心路歷程有關。”牧懌然淡淡説上一句——老成員們都瞭解，以前的很多畫作都包含着畫家太多的故事。

苗子沛的目光又望向了牆上紅的鐘表:“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看到的紅是否跟這個有所不同？”

“就是紅的紅，會有什麼不同？”柯尋問。

苗子沛遲疑了一下，再次抬頭眯着眼睛觀察鐘錶面的紅:“紅在可見光譜中屬於長波末端的顏，波長大約為625到740納米，是光的三原之一。”眾人靜靜聽着苗子沛的話——“紅只是一個泛泛而談的概念，紅是可以分成幾百種上千種的，比如之前張天瑋和賀宇衣服上的紅就不同，張天瑋身上是暗紅的月亮花紋，賀宇身上則是石榴紅的井字格花紋。

“但就眼前這個鐘面的紅來看，基本已經接近了最純粹的紅，如果按照光學顏rgb來分，最純粹的紅的指數為:r等於255，g等於0，b等於0。”柯尋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專業的顏授課，消化了一陣才忍不住問:“所以有人是想從我們身上提取最純粹的顏？”第86章影09┃有人被污染。

石震東和朱浩文終於在兩點之前完成了工作量，如今所有人都集中在二樓的大廳裏。

聽到關於張天瑋屍體的變化之後，大家在錯愕的表情之下，都沒再説什麼——除了出自對未知的恐慌，還有面對這諸多變化的無能為力。

苗子沛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不覺有些疑惑:“顏又發生變化了。”眾人聞言紛紛抬頭看，卻並沒有發現很明顯的不同。

只有葉寧晨一説:“好像……藍的成分更多了，與其説是青，倒不如説有些傾向於靛。”

“我們這些外行人實在不太懂具體的顏分類，”石震東看了看身邊同樣學美術的小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