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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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尋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凍得快要乍裂出皮。
紙人就這麼和柯尋近乎面貼面地對視着,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就好像這片黑暗靜寂裏已經沒有了活人,只剩下了三個一動不動的紙人一般。
——紙人?
原來如此!
柯尋驟然明白了牧懌然的意思。
不動,不呼,不就和紙人沒什麼兩樣了嗎?所以面前這個紙人也就分辨不出他們兩個是活人還是同類,也正因此才遲遲沒有對他們做出什麼難以想象的事來。
然而,柯尋剛才屏住呼憋住的這一口氣,已經到了將要用盡的時候,就算他肺活量比一般人大點兒,也憋不了太久的時間,只盼望着這個紙人趕緊走開,否則……
這口氣用到了尾聲,紙人卻仍然一動不動地定在他的眼前,兩隻死氣沉沉的黑眼珠看着他的臉。
不行了……柯尋痛苦萬分,腦子因缺氧而一陣陣地發懵,額上的血管都快要憋得崩掉。
專家説人不可能靠憋氣把自己憋死。
柯尋説專家説得對。
再牛的意志力也幹不過生理機能。
就在柯尋的意志將要輸給生理機能的前一瞬間,突然聽得北面正房的方向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着又是兩三聲發自不同人口中的叫聲,那聲音淒厲得簡直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音質,直讓人聽得連皮下的血裏都湧出無窮的雞皮疙瘩來。
柯尋面前的紙人在那慘叫聲響起的一瞬直起了身體,那張油墨塗畫上去的臉消失在了柯尋的視野中,緊接着是一陣紙響,花花綠綠的褲子挪動着,一步一步走進了黑暗裏。
聽着聲音移動的方向,紙人似乎從窗口爬了出去,隨後一切的動靜都被掩蓋在了正房那邊不斷傳出的悽慘的叫聲裏。
柯尋渾身汗濕,大口大口地着氣。
仍然難以相信,就在剛剛,自己真正地直面了那詭異的超自然的東西,並且真的,差點被它殺死。
他這一回,真的信了。
察覺牧懌然在垂眸看他,柯尋着抬手,比了個ok。
牧懌然用看一個神奇物種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自己剛才都差點死了,這會兒還有心思告訴別人“我還ok,別擔心”。
不知是缺對死亡恐懼的筋,還是心太大。
沒有理他,牧懌然站起了身。
柯尋也從地上爬起來,謹慎地從窗口向着外面望。
外面的院子仍是漆黑一片,但也隱約能看清正房的輪廓,而就在正房的門前,那一對紙紮的童男童女正背身站着,面朝着正房房門,似乎在聽着正房內的動靜。
正房裏那讓人聽得心驚跳的慘叫聲已經漸漸低了下去,柯尋記得那裏頭是三個拿了寫有“民”字布條的人,一個是啤酒肚的中年大叔,腦滿腸肥的樣子,像是個事業成功的有錢人,另一個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臉認了命的木然,還一個就是晚於他和衞東進畫的那三人之一,一直處於非常惶張恐懼的情緒裏。
從叫聲的慘烈程度可以推知,這三人十有八九已是凶多吉少。
柯尋一時不知心下是個什麼滋味兒,幾個小時前還活生生的三個人,此刻就在幾步之遙的那間可怕的房屋中,被一些非正常的、難以解釋的恐怖力量,奪去了生存的權利。
柯尋不是沒有見過死亡,但是這樣毫無原由地在非自然力量控之下的死亡,讓他到相當不適。
説不清這是不甘,是憤怒,是恐懼,還是茫然。
牧懌然在旁邊冷眼看着這個初次入畫的新人。
在上一幅畫,一個被別人的死亡嚇破膽的新人,崩潰到屎失嚎啕大哭,險些連累得他跟着一起送命。
還有一個新人,直接選擇了自殺逃避。
除此之外,嚇傻的,嚇瘋的,自以為可以戰勝一切而莽撞衝出去送掉命的,比比皆是。
眼前這個人,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情緒,和之前那些初入畫的新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在畫的世界裏,脆弱和膽怯,就意味着必死無疑。
牧懌然正要移開冷淡的目光,卻見這個人忽然抬手抹了把臉,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鎮靜了下來,了天生帶着點散漫的嘴角,有着些許不羈的目光裏,就透上了幾分硬氣。
有些人不是不怕死,但就是死,他也要以螻蟻之軀,死在大象的屍體上。
牧懌然收回目光,卻見柯尋退到自己身邊,壓低聲音和他商量:“一會兒靈堂裏沒了聲音,你説那兩個紙人會不會還回來?”再讓他憋一次氣,他怕是再沒剛才那樣好的運氣了。
牧懌然沉默片刻,似是在思索,而後也壓低了聲音:“通過剛才來看,我的思路應該是對的,只要我們不動不呼,紙人就不會攻擊我們。另外,也許它們看不到我們,就不會走到我們的面前進行試探。”柯尋覺得有道理,一開始那個紙人只是不緊不慢地在外面走,走到窗外向裏看了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後才開始撓窗户,而直到聽見麻袋掉落的聲響後,紙人才真正暴走砸窗爬了進來。
所以,如果不讓它們看到有“人”的“形狀”在屋裏,是不是就不會進到屋裏來?
“我們把屋角的麻袋挪一挪,然後躲到麻袋後面去。”牧懌然的聲音極輕地響在耳畔,“注意,動作要輕,儘量不要發出一丁點動靜。”
“好。”兩個人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