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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不平的岩石地上。

還好地勢不平,屠梓整個人是頭部向上斜着的,好歹脖子沒那麼辛苦。

轉着眼睛,屠梓從眼角瞄到身旁一大團像是降落傘的物體。那物體用降落傘本身的繩子纏着,一圈圈綁香腸似地,勉強看出個人形。

屠梓嘗試使用應探測那人形物體的狀態,特別想要確認那是不是涯,卻發現應完全無法發揮作用。驚駭之下,他這才開始注意到四周的環境。

黑暗的山中,閃爍着微弱的火光。不管是誰抓了他們,大概是把他們帶到了某個埃癸斯石密集區域的山裏面,才導致嚮導能力被壓抑得連對就在身旁的人使用應都做不到。

“醒了?”一道男聲響起,屠梓被抓着後腦勺着抬頭。一看之下,屠梓雙目圓瞪——眼前的人竟然是之前在空中投下手雷殺死阿綠他們的機情隊員!

原來八號被斷降落傘繩子、又被用樹藤拖着機座往地上砸時,當機立斷地解開安全帶跳機保命。

他扯着一部分離了機座的副傘,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方向。不知幸或不幸,他一下子就飄到了天坑,全靠副傘纏住坑壁的樹枝把他掛住才沒有摔成泥。坑底信號不佳,他無法聯絡上其他隊員,就只能到處自己找路。正當他探尋到這一個有風——也就是應該有出口——的山,回頭收拾家當離開時,才聽見屠梓大聲呼救的動靜,進而把兩人抓住。

他不可能同時把兩個人扛走,所以就只扛着目標屠梓,而把涯用降落傘捆起來拖行。

屠梓一下子明白了情勢。

在這種亂石上拖行,也不知涯也沒有受傷……

“喂,”注意到屠梓在想別的,八號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看着我。上頭給的命令是活捉你,所以我暫時不會讓你死。可是你的小夥伴呢,就沒什麼必要了。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把大爺我惹了,我就把他的頭擰下來。聽懂了嗎?

“謹慎地,屠梓微微點頭。

“好。”八號放下屠梓,又走到包成香腸的涯身邊,拆開一部分“包裝”,出臉和一條手臂來。他抓起涯的一手指,用力一擰!

“啊——!”

“唔唔唔唔!”你變態的嗎?!

屠梓動地叫,可是嘴被封住,只發出一些咿嗚聲。

“看,還活着。”八號丟下涯那條手臂,“你小心不要讓他變成死的。”説完,他又重新把痛醒的涯敲暈。

屠梓瘋了似的點頭。

“很好。”八號又説了一句,撿起地上的水杯把餘下的水倒進喉嚨,他將杯子扣回水壺上,踢滅火種、扛起人質出發。

天坑的底部是一條原本是地下河的河,岩溶塌陷之後,覆蓋在上面的山體消失,出了一部分的河,而河的上下支,卻依然保留着地下河的特質。

屠梓他們所在的山也是其中一個受地下河水侵蝕的,沿着水內部九曲十八彎,還有無數的分岔路。八號基本就是追着風去,哪條路的空氣通暢順就走哪一條,秀梅山不大,在餓死之前走到地下河另一個出地面的部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只是走到一半,三個人就聽到了一些不自然的聲音。

兩下啪嗒聲很輕微,但經過山巖壁的迴響,即便不是哨兵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注意到那絕不是水的聲響,八號馬上戒備地停下腳步。

被他扛米似扛在肩上的屠梓聽到這兩下聲響,當下心跳加速。

那是人為的聲音……聽着像把鏡盒或是什麼金屬物件合上時,鎖釦發出的聲響。

——懷錶。

屠梓想起秦然有一個隨身的銀懷錶,他説過是一對,那燕無往身上應該也有一個。那,説不定,秦然他們已經和大部隊匯合,正按藍鳥之前的計劃進入地下河道!而燕無往因為在前方導航,先一步走進了會和山這一邊產生回聲的區域,所以這邊就聽見了他合上懷錶的聲音!

這個推測,讓屠梓無比振奮。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複數的腳步聲進入了迴響區域——他沒猜錯!

屠梓馬上又試了一遍,神信號依舊被強烈壓制,但他知道哨兵的五不會。

“唔唔唔!!!唔——!”屠梓猛然用力掙扎,邊發出儘可能大的聲音,他用力晃動自己被抓住扛在肩上且五花大綁的身體,踢響同樣掛在八號身上的物件——水壺、刀槍、金屬釦子……隨便任何什麼。

裏的回聲是相對的,既然他們這邊能聽見燕無往那邊的聲音,那燕無往那邊也能聽見他們這邊的聲音,而憑哨兵的超人聽覺,他們應該能循這聲音找到路過來。

“你、臭小子!”八號狠狠把作亂的屠梓從自己身上甩下來摔到亂石上,然後一腳踢翻臉部朝下的人質。

屠梓痛得整個人蜷縮起來,看着八號隨手抓起涯,又去扭他的手。

“——啊!”完全是事件重演,八號待了涯之後,又把他打暈。只是這次,他吧涯打暈之後,多給屠梓補了一腳。

“唔、……”

“看見沒有?臭小子,我説最後一次,下一次你亂來,我就殺了他。”扛起屠梓,八號沒有再多説,他的行動已經明確證實他有多認真。他也顧忌那些多出來的腳步聲會否追上這邊的行動,所以他這次沒有多耽誤,提着人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