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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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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描着雙花並蒂的紫竹傘。

施南月接過來,看了看那花樣,冷冷撐開。

這雙花並蒂的景,可是不會長久了——今皇帝雖表面上斥責他,但誰知道,那九五之尊的心裏會不會也有了些懷疑呢?

最難捉摸的是人心,最容易生出嫌隙的也是。………………趙緒自兩儀殿出來時,雨仍在綿綿地下着,天邊是一片紫紅的織錦,只不過顏暗淡,已近黃昏了。

他深一口氣,撐起那柄玉骨傘,面無波,而心中已是波瀾洶湧。

父皇並不想聽他的解釋,他在意的只是國庫的狀況和是否能夠建成道觀。

一個人已經認定的想法是很難改變的,在今之前,東宮和施南月應該就明裏暗裏地在父皇耳邊説過户部的事情了,只不過厚積薄發,直到今—這個故意製造出來的契機,讓父子兩人之間的間隙越來越大。

趙緒不會為了自己的得失而答應建造道觀,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可笑的仁慈心讓他不能接受。他若是答應了,必然要重置税法,增加賦税,還沒從戰火中休養過來的百姓又將再次為了天子華美的神殿怨聲載道。

緩緩地,已步出了宮門。

執勤的侍衞向他問好,趙緒微微頷首,宮門前王府的馬車已在他還是不願意啊……一旁等了多時。

“去西街坊。”趙緒道。

那是江雲涯第一次來京時,趙緒着人置辦的一處小院子,後來,江雲涯有了自己的府宅,那處便一直閒置着,也沒有賣出去。

院子裏沒有太過荒涼,趙緒隔一段時間便讓人來這裏打理。

庭中最觸目的是兩株石榴樹,鮮紅的榴花在黯淡的天幕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燦爛,似乎在燃燒着。

噯……

嘆息淹沒在漸大的雨聲中,如煙一般,轉眼就消散了。

趙緒走進屋子裏去,屋裏仍是簡簡單單的擺設。他下披風,懶懶地躺在鋪着暖絨的牀榻上。

他只想小憩一會兒,什麼也不再想了。

夢裏是籠在一片白霧裏的岐山,他叫師兄給他摘棗兒吃,他在樹下等着,那人在樹上,被枝椏和樹葉擋住了,只看得見藍的衣角。陡地,聽見人聲,是棗樹的主人來捉賊。自己忙喊他下來,但兩人那時都剛練輕功,一慌,一頭栽下樹來;畫面一轉,又到了那年月濛的長安,他們在屋頂上,他問師兄,是不是覺得自己變了的時候……

他一直不敢變得太多,就算是為了師兄,至少也要有當年的樣子。

驀然,到面上温熱,帶着水汽。

趙緒微睜起眼,就看見江雲涯在拿着巾,給他擦着額頭。

“唔,師兄。”趙緒瞬間清醒了,喃喃。

江雲涯髮絲,衣衫上都已濕透了,有幾縷黏在額上。

“聽千山説你來了這兒。”江雲涯笑了,道:“再躺會兒,你有些受了風寒,我去熬點薑湯。”趙緒抓住他手臂,道:“別走……”

“好。”

“師兄,你先把衣服換了吧。”點點頭,江雲涯去找了一身衣裳,這裏還有他以前的舊衣,還很合身。

趙緒已坐起身了,拉着他説今天在宮裏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會的。”江雲涯這麼説道。

“父皇很不高興。”趙緒小聲道:“但他一直壓抑着沒對我發火。”皇帝一直待他很好,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對他母親的彌補。

江清楓的話就像一尾冰涼的小蛇,一直蟄伏在心底,在某個時間,就出來鬧一鬧,惹得心悸。

即使趙緒一直自欺欺人,但也不得不面對這個真相,唯一可以説得通的真相。

江雲涯攬過趙緒,靜靜地靠在一起,他們還是年輕,薄薄衣衫下的軀體滿是暖意。

因為年輕,就有許多未知的可能,如一滴剛被醖釀出的雨滴,誰也不知它會落入何方,又將擁有怎樣的命運。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男人在他耳畔低語,一如多年前的誓言,繾綣且深情。

第六十七章鑽狗的小將軍不覺中,已是入夏了。空氣中瀰漫起讓人不自覺焦躁的熱氣,大街小巷上賣冰飲甜食的漸漸多了起來。

和這些夏季專有的消暑甜湯一起興起來的,還有晉王失勢,太子終將坐上皇位的傳聞。

這些消息不知從何處傳出,起初是星星之火,漸成了燎原之勢。茶館裏説書人隱晦小聲地描述着當今聖上與晉王殿下不和爭吵的情形,就像親眼所見。雖然離祭祀大典還有十天,但幾乎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這次代陛下舉行祭祀典禮的是太子而不是晉王。

祭祀典禮,向來由一國之君主管,當今聖上雖沉仙道,但年年卻仍是自己親力親為。而今年,卻是由了太子處理。

一時間人心如,不安分地,都在猜測着心裏那個未定的答案。

這場博弈如此快的就要結束了麼?幾乎所有徘徊着的人都有些恍惚。

有人已看準時機,另投良主,有人雖才學入不得眼,但也急着撇清關係,生怕今後受了牽連。

人海闊,無不風波。

紫檀木的細杆筆,筆身嵌着白玉,看着華麗美但卻在紙上留下了肅殺之氣。

趙緒剛寫下“波”字的一捺,就聽見門外的人聲,是徐敬言的聲音。

抬頭一看,他已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