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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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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大吼:“阿偉,地震了,你小子沒事兒吧?你怎麼搞的你,廠裏沒人,家裏也沒人。昨晚手機沒有信號,我擔心你住的那些老房子不靠譜兒,跑過去看你,結果發現你家房子全塌了,你也不在,簡直嚇死我了。你還好不好?你他母親的你倒是説句話,給老子説句話!”楊偉聽了於德利在電話那頭兒氣急敗壞的聲音,頓時忍不住哽咽了。他用手抹着眼淚,強壓抑住自己的哽咽,笑道:“於大人,你讓小的説話,可你倒是給小的説話的機會啊。自從接通信號就一直是您老在那頭兒吼,小的倒是想説話,可是您老講話又急又快,水潑不進的樣子,小的能説啥呢?”楊偉油頭滑腦的一番話頓時將電話那頭兒的於德利逗樂了。於德利“哈哈”一笑,啞着嗓子道:“好,你娃兒還敢跟老子貧嘴,可見沒掛。沒掛就好,沒掛就好嘛。這年頭兒,掙個命真不容易,誰想到好好兒地還會鬧地震。你娃兒在哪兒貓着呢?你家房子全塌了。存摺什麼的放在哪兒?讓老子也去挖廢墟發一筆國難財。”楊偉樂了,笑道:“得了吧您於大人,小的啥身家您老不知道?還存摺呢。借條倒是有兩張,要不您拿去,順手幫忙把小的欠下的饑荒給還了?”氣得於德利在電話那頭兒跺着腳罵,罵楊偉“沒良心”,指責他“搞小金庫欺騙領導”,又震懾他説“不要東窗事發,一旦發現你娃兒有存摺沒代,以後跟你沒完,天天去你家蹭吃蹭喝”。楊偉聽着於德利滿嘴三字經傻呵呵地笑,昨晚受到的一切委屈似乎都被於德利的友善關愛和温情融化了。

於德利知道楊偉沒事後似乎很開心,跟楊偉沒大沒小地貧了幾句後又問他到底在哪兒,還説現在是非常時期,出租車不好打,如果離家離廠遠,不如讓他帶車來接。楊偉心裏一動,忽然想到了於德利其實在深南市也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一尊神仙,能量似乎並不僅限於廠裏那彈丸之地,或者自己的事不需要去麻煩胡東方這個只有一面之的“共之友”呢?

楊偉默謀了一陣,看見遠處有一座石碑,碑上寫着“玉林廣場”幾個大字,於是便將廣場名字報給了於德利,又順嘴報了幾個附近看上去很高大威猛的幾個建築物的名字,結果就聽於德利在電話那頭不耐煩地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娃兒真夠羅嗦。不就是玉林廣場嘛,説那麼多幹嘛。老子在深南混了這麼多年,能連玉林廣場都不曉得?婆婆媽媽”。

楊偉聽於德利絮叨完,這才試探着道:“於哥,我遇到了點兒麻煩。昨晚我在廣場上被人打了。”他這話一説完,於德利那頭兒就沉默了。楊偉忽然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跟於德利説這種事,平白無故地讓倆人的友誼蒙上了一層抹不掉的灰。他忽然想到,於德利就算跟他再親熱、再不拘形跡,其實嚴格説起來也是廠裏的中層幹部,不大不小一個領導。何況,以前光明玩具廠還是家軍工企業,怎麼説管理也是極其嚴格的,接觸的應該也都是些正面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趟這些打架鬥毆的渾水?自己只是白找釘子碰。

就在楊偉自怨自艾的時候,結果就聽於德利在電話那頭一字一頓地説道:“被人打?好,好,在深南居然有人敢打老子的人了。對方几個人?還在現場沒?有沒有動傢伙?動的是冷兵器還是熱武器?”嚇得楊偉汗直豎,心裏頓時將自己剛才給於德利賦予的光輝正面形象徹底推翻,然後將他劃歸黑老大之,賠笑道:“於大人,您老這話説得又專業又嚴重。怎麼聽上去像走黑道兒的?這是要準備武裝力量搞火併了?沒那麼嚴重。對方就一個人,也沒動傢伙,無論是熱武器還是冷兵器都沒動。本來我也不怵他的,不過我姐從老家來看我,我陪她逛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了地震,結果扭傷了腳,所以就被那混賬給打了。那廝沒挪窩兒,打了我之後還在廣場帳篷裏睡回籠覺呢。”於德利在電話那頭兒一字一頓地道:“阿偉,你聽着,你被打了,無論對方是幾個人,動沒動傢伙,這都是很嚴重的事。不要説你是我的好哥們兒,就算是咱光明廠的普通職工在外面被打,那都是十幾年沒有過的事兒了。無論打得重不重,這事兒都很嚴重。光明廠是幹嘛的?軍工廠。於哥是幹嘛的?現役軍人轉業來的。跟你説阿偉,於哥轉業前在偵察連幹過連長,全軍技術大比武拿過三次第一的。自從於哥轉業到光明廠後,還沒有人再敢動光明廠的人。你就在那裏等着,看着那個打你的小兔崽子,於哥這就帶人去。記住,看好他,別讓他跑了。四十分鐘,不,最多三十五分鐘,於哥帶着人就到。”説罷便掛了電話。

於德利如此霸氣,倒把楊偉這個當事人給震住了,然後忽然就有了一種莫名的自豪,覺得自己雖然以一名大學生的身份,在光明廠當了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人,但自己還是很以此為榮。一個廠只有能夠有膽氣、有魄力、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的工人,這個廠才會真正讓工人有歸屬,才會真正形成凝聚力和戰鬥力,才會有生命力。現在的人都愛説什麼“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可是,人心為什麼會散?人心又靠什麼凝聚?僅僅是靠學習西方管理經驗天天喊口號説“我行,我能行,我一定行”?還是靠高薪高福利拉攏人?恐怕都不是。一個廠要想真正凝聚起人心,靠的還是這種不拿工人當外人,對外都是一家人的護短心和保護心。只有工廠不拿工人當外人,工人才不會拿工廠當食堂,只是為了混碗飯吃。

於德利説最多三十五分鐘能到,結果不到二十五分鐘的時候,楊偉就看到一輛草綠的掛着軍牌的吉普車橫衝直撞地開進了廣場,開車的居然是個現役軍人,兩槓一星,少校軍銜,倒把楊偉給嚇了一跳,心説怎麼大點兒事兒連國家機器都驚動了?但心裏同時又覺得又酸又熱,伸手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於德利揮了揮手。

吉普車在楊偉身邊戛然而止。於德利推開車門跳了出來,楊偉這才發現吉普車後排座上還有兩個穿着作訓服掛着上尉銜的軍官,居然全副武裝,武裝帶和彈藥包等單兵裝備都齊套了,還他母親地揹着微型衝鋒槍,算是徹底把楊偉給嚇壞了,悄悄扯了一把於德利的袖子問:“於大人,不用搞這麼大動靜吧?你這麼大個陣勢來,尋常一個黑窩也給端了,對付一個普通老百姓,不值當的。”於德利狠狠地瞪了楊偉一眼,衝軍用吉普車裏的上尉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在車裏別下來,這點子事兒老於自己應付得了。老於那會兒子在部隊裏踹你們股教你們徒手攀巖的時候,老於就已經拿了兩個全軍技術比武第一了,你們還在為了擒拿格鬥成績不及格請老於吃飯呢。現在就覺得老於我老了,擺不平一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了?至於這麼不放心我麼?我他媽壯着呢。都他媽別下來,給我車裏老實待著,對方不動武器咱就不許動,聽到沒?這是命令。”然後楊偉就見車裏的三個現役軍官一齊向於德利敬禮,整齊地喊了聲“是”。

第四十九章帶着軍隊來護短於德利沒好氣地瞪了楊偉一眼,了口唾沫道:“人呢?跑了沒?你娃兒緊張個。你以為我老於是個無法無天的人,敢隨便動用軍隊打架鬥毆?別他媽瞎心了。都是我以前的老部下,以前一個連隊帶出來的兵,現在都出息了,就在深南警備司令部。我怕地震搞得通癱瘓民用車輛開不動,所以才找他們借軍車。結果幾個熊玩意兒一聽我的人被人打了,就他媽全副武裝地一起跟來了。搞什麼嘛。一個老百姓而已。至於嗎?我老於一隻手就能殘了他。你別扯我袖子,我有數兒,説説而已,不會真殘了他害自己坐牢吃死人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