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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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中人身影。
魔物們歡呼起來,似乎勝利已經近在眼前。
車中人端坐着,高高在上,神秘莫測。
能與天地抗衡的威壓從車中傳來,所有的人皆覺心神不寧,冷汗涔涔,修為稍低者,劍已不穩。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車中人聲如珠玉,緩緩問道:“寄餘生可在此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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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華枝坐在牆上,蕩着雙腿。
她的臉蒼白,身形不實。
天心眼神關切,“明再説吧,今你看上去不太好。”華枝勾,“不過一具化身而已。”只是她把元神、魂魄與力量三者強行分開,所以看上去異常虛弱。
天心皺着眉,臉上第一次出除了慈悲之外的神。
華枝抬頭,望着天空,眼神虛渺,“時間不多了,快説吧,最後一個故事。”天心閉上眼睛,輕念一聲佛號,“最後一個故事,説的是一個餓死的羅漢……”第183章蒼生為棋天心聲音不徐不緩,猶如梵音。
佛陀在世時,所居城中有一個小駝背,以乞討為生,常年捱餓,只有將餓死之時,才能得到一口殘羹。終年痛苦不已。
後來他聽蒙佛法,受到教化,出家受戒。但受業力影響,每次他出門化緣,總是空手而回。
就算他領悟佛法,修成阿羅漢,也要受捱餓之苦。
眾比丘為他化緣,但帶回的飯總在路上被人搶走,或是被烏鴉啄光。
因此小駝背羅漢在飢餓之中涅槃。
眾比丘尼問世尊:“小比丘前世作何惡業,今生縱為阿羅漢,卻在飢餓裏涅槃?”世尊道:“很久之前,他曾將自己的老母餓死。所以今生種種,皆因他千百世之前的惡業。所謂‘縱經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華枝聽得心不在焉,裙襬微晃,繡花的小鞋時不時從裙裏探出個尖尖。
天心法師望着她,眉頭緊皺,目光中藏着極深的憂慮。
華枝:“因果,呵。”她抬頭看天空,“我也有個故事,你聽不聽?”天心:“檀越請説。”華枝道:“很多萬年前,我記不太清,我在夜裏走路,遇到了一個瞎眼和尚。我問他,你不是看不見嗎?點燈有什麼用?”她笑起來,眼眉彎彎,“你猜他説了什麼?”天心閉目:“長夜漫漫,願以此燈,照亮所有黑暗中的旅人。”華枝手裏出現一盞普通的紙燈,燈火幽微,燃了幾萬年。
魔物在天地間孤獨的生活着,獨自跋涉漫長歲月,第一次看見這樣慈悲渡世的佛光。
盲僧眼眸無神,卻隱現金光,微笑時,朵朵蓮花開放——佛法大成,即將登臨彼岸。
華枝垂眸,摩挲燈盞,“你們不是總説因果嗎,我奪去了他的燈,卻給了他一雙能看清因果的眼睛。”
“醜惡、陰暗、貪婪、憎恨……一切的一切,在那雙眼睛下,都會無所遁形。每一世他會因為那雙眼睛而不得善終,重新步入一場又一場輪迴,永遠無法忘記被殺時的痛苦。”
“每天清晨,他眼睛裏所看見的,是哭泣的荒魂,是民的眼淚,是絕望中掙扎的宿命。芸芸眾生,皆在苦海沉淪。我想看看,千年萬年後,那個即將成佛的和尚,會變成什麼模樣。”天心合起雙手,杏黃僧袍微拂,桃花從他眼前悠悠飄落。
華枝道:“我輸了,可你也沒有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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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懷柏與佩玉對視一眼,皆有些茫。
容寄白並未來佛土,而是與滄海一齊在海上抗擊魔兵。魔君卻從東海跑來佛土,找錯地方了吧。
車簾中,魔君耐心再問:“寄餘生在嗎?”四周一片靜默。
懷柏往前邁一步,被佩玉拉住衣袖。她回首,輕輕搖了搖頭。
佩玉抿緊,慢慢鬆開手。
懷柏整了整衣襟,而後大聲説:“在!”就算此刻氣氛緊張,仙門還是響起細微的議論聲——有人震驚:“什麼,仙長就是寄餘生!”有人恍然大悟:“難怪那本《採芳記》是白蓮花贏了,唉,站了白月光真是意難平。”還有人小聲説:“那她新發的那本風月話本,豈不是……哇,仙長真是好體力。”他又看一眼佩玉,“了不得了不得。”寄餘生太過知名,一時間,所有人看向懷柏和佩玉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懷柏老臉一紅,心裏默默為滄海和容寄白記下一筆債。
魔君將車簾拉起,“請進。”紅紗飄拂,坐在其中的女子身披常服,墨髮未束,柔順地披在身後。
她的身前有一方桌,桌上一枝香,兩杯熱茶,茶水仍在冒着白汽。
懷柏與她對視,中間隔着猙獰魔兵,魑魅魍魎。
“不要去,怕是他們的陰謀,想引你過去。”荀常笑突然出聲。
葉雲心微蹙眉頭,眼裏顯現出不贊同。
懷柏笑了笑,慢慢往前走,青衣拂動,青絲飄揚。
她負着手,神情閒適,彷彿不是身處一觸即發的戰場,而是信手在閒庭漫步。
猙獰的魔物離她越來越近,它們似乎沒有讓開的打算,魔君也席坐在地,並未再出聲。
懷柏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冰涼的雪片悄無聲息地在她身旁吹起。
捲入風雪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