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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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過來。”鬼比鬼,真是氣死鬼!
懷柏心中好奇,問:“他屍首已經入土,不是已經可以輪迴嗎?為何還要留在這裏。”農户説:“他説啊,島上的老鬼都是鬼才,説話又好聽,就像家一樣,他超喜歡這裏的。”老鬼一攤手,“這不瞎胡鬧嗎?他這麼有錢,誰不哄着他?”
“唉,現在島上的鬼越來越多,早就住不下了,我能獨得一間房子,多虧了來得早,我還聽説,海上的那些鬼啊,都往這邊飄了,想着要住進來。”農户愁眉苦臉,“這麼多年,海上死了不知道多少萬的人,你們説説,哪裏住得下,島主想擴張一下地方,可動靜稍微大一點,就引起一羣妖怪的注意,我們活着的時候,都是遵紀守法的好百姓,哪裏敢和妖鬥?”懷柏慨:“當人難,當鬼也不容易。”農户點頭稱是,“別看現在還好,等晚上到街上看看,鬼擠鬼,我們不吃不喝也不要地方住,但這樣也太……”他皺着眉,“太擠了。”懷柏心道,看來人口膨脹,在哪裏都是一個大問題。
農户埋怨一通,害怕她們聽完心生退意,又説起島上種種好來,誇島主神通廣大、夫人賢良淑德。
他手足舞蹈,興高采烈地介紹島上各鬼魂,這些鬼多是下海的漁夫,也有走南闖北的客商,海上征戰的士兵。島上最有文化的,是一個被放的文官。
“官啊!”農户瞪大眼睛,誇張地説道。
他沒讀過什麼書,説起話來卻妙趣橫生。
就連佩玉,也微微勾了下,眉眼舒展,出一個極淺的笑。她的眼眸乾淨,笑起來時,含滿了光,迸發出一種讓懷柏怦然心動的神采。
懷柏想起幾百年前,那個女人面目全非,一身風霜,但當她笑時,眼睛裏會出非常動人的光芒。
與眼前的少女這般相似。
農户説:“今夜島主就會在那高樓裏宴請賓客,不知道這次來的到底是什麼貴客。”懷柏笑道:“我知道。”農户眼睛圓溜溜的,“你這就知道了?”懷柏揚了揚與佩玉相牽的手,“是我們。”農户只當她是開玩笑,哈哈大笑,調侃道:“你真會説鬼話!”入夜後,島上唯一一棟高樓燈火通明,院中舞女長袖折,水袖翻飛。
明英垂眸,夜光杯裏,葡萄美酒殷紅如血。
螢秋笑道:“這是我們特意從東海購來的仙釀,修士亦可食之。”明英看了看,沒有執起杯,也拉拉趙簡一的袖,示意他不要亂喝,畢竟鬼窟裏的東西,誰知道能不能吃?
螢秋一直默默注視着他們,好看的眉微微蹙起,覺得眼前的懷柏與她記憶中的恩人不太相似。
雖只有一面之緣,懷柏的氣度風華早已刻在她的心中,畢生難忘。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獵獵大風中,青衣飄揚。絕世的劍客站在風中,温和的眉眼瞬間覆上霜雪,身後湧現無數參差的劍氣。
她以一人之力,為兩個孤苦無依的鬼魂與天抗衡。
劍因何而動?為不平而鳴。
螢秋少時與一羣惡乞居在破舊的寺廟,晚上,星光會從屋頂漏灑下,照在神像莊嚴的面上。
菩薩低着眉,慈祥無比,普度天下眾生。
而後一生坎坷不必説,在化鬼之後,縱橫的劍氣裏,青衣女人伸出手,説:“神不救你,我救你。”在那一刻,螢秋彷彿看見幼時的神像活了過來,牽起她的手,拉她走出這一生的離辛苦。
劍客眼神鋭利,面清寒,卻比傳説中的神佛更要仁慈、大愛天下。
螢秋捧起酒,遙敬趙簡一一杯,“仙長,您的大恩大德,我與紫煙一生難忘。”趙簡一笑道:“舉手之勞。”螢秋與夏紫煙同坐一桌,兩人的手緊緊相牽,聞言相對一笑。
夏紫煙説:“對您是舉手而勞,於我們卻是救命之恩。”趙簡一笑容淡淡,表面穩如老柏,內心慌得不行。
明英受到他的躁動,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嘶……”
“仙長,怎麼了?”螢秋問。
趙簡一勉強笑道:“無事。”夏紫煙道:“仙長想必是有些倦了,讓那個戲班子上來吧。”趙簡一驚訝道:“你們這還有戲班子?”夏紫煙笑着點了點頭,“許多年前,一列上京唱戲的船沉在了海中。島上不比人間繁華,他們在此唱唱戲,也添添生氣。”趙簡一心想,涼得不能再涼的一羣人,還要添生氣?
夏紫煙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笑着説:“我們也曾活過,與世人也沒什麼差別。”唱戲聲咿咿呀呀,呢噥軟語,聽得趙簡一心中盪漾,跟着合起拍。
明英不為所動,旁敲側擊,問出鬼島諸多事宜,在敲定哪些可與外通往來後,她張開扇子,笑眯眯地望向螢秋二人,彷彿她們不是兩個鬼,而是兩堆靈石。
恩人在側,螢秋對她的話自然是無一不應。
明英搖着扇,笑容愈發燦爛。
螢秋有些不解:“早聽聞異寶閣富有天下,天下靈礦獨佔八成,我們島上無特別之物,販往人間也賺不了多少靈石,少主為何還親自涉險呢?”明英一收扇,“你們不懂,身為商人,要時刻不斷擴展商機,居安思危,生意才做得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