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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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兒用紙巾清理完肚子上的,前的紅還沒褪去,就赤着挽起被子,背過身去,將我晾在牀上。
而我腦海中依然迴盪着她在我前説的那一句「不要在裏面!」幾小時前,我答應臨終的徐爸要讓韻兒懷上可愛的孩子,然而她卻在關鍵的一瞬間拒絕了我的。
難道説,她真的不打算跟我複合?我看着她白皙的背,彷佛在傳遞着拒絕温存的信號,那我似乎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裏。
穿上衣服,我輕輕帶上房門,在踏出家門的一刻,手機收到她發來的信息:「對不起,謝謝你。」我沒有回覆,無言地走進聖誕節清晨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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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個星期我以韻兒丈夫的身份幫忙處理徐爸葬禮的事宜。
由於爸媽早喪,我這邊只有少部分親友來參加葬禮。
當然,我沒有聯繫我哥。
我們在喪葬的氣氛中度過了新年假期,之後又過了一個星期,待韻兒送徐媽媽回老家安頓,我們才開始迴歸正常的生活節奏。
她回到工作室嘗試完成堆積下來的單子,我固然也在,只是與韻兒再次獨處在這段期間,對徐爸的遺言我始終耿耿於懷。
那晚我在病牀邊對徐爸的承諾,她是聽到的。
加上這段時間我一直以丈夫身份幫她打點,她也沒有拒絕和反,只是,我們都沒有再提起過聖誕清晨的那次愛,恍如一場夢境。
工作室裏的鋼琴在斷斷續續地響起一些不連續的旋律,我也試圖從中摸索韻兒現在的心情。
耐心聽了一陣子,我索走到鋼琴旁。
琴鍵上的手指停了下來,「被你聽出來了?」她抬起來笑着對我説。
韻兒化了淡妝,眼神帶着一絲未散的哀傷,讓我不產生一股想擁抱她的衝動。
「嗯……你不必勉強自己,慢慢來,先整理好思緒再開始吧。」我聽出她剛才的旋律在努力構建一個清晰的開頭,但音符中間的走向和起伏卻混雜着猶豫、疑問和不安,覺十分別扭。
「嗯。」她聽話地點點頭。
我衝了一杯咖啡給她。
自己回到電腦前漫無目的地敲着鍵盤,其實我的心裏也像一團亂麻。
工作室裏保持了半個小時的無聲狀態之後,突然韻兒的琴聲又再響起。
我的耳朵立刻被新的旋律抓住了!這跟她剛才嘗試創作的片段不一樣,是完全的另一種風格。
左手節奏明朗暢快,輕重錯,恍如興奮的心臟在跳動;右手的旋律優美又帶一點神秘,將聽眾的思緒引領到一個充滿好奇與探索的異想世界。
雙手組合起來,讓人忍不住共鳴心動,想伴隨演奏者一起去遊歷這個奇幻的旅程,體驗更深入的冒險!毫無疑問的佳作!不,雖然只是聽了三十秒,但我已經敢斷定,這是韻兒近來創作過最出的一段旋律!作為最瞭解她的人,我受到她就如音樂的靈繆斯附身般,正在源源不斷地傾瀉自己體內的才華!我連忙站起來向她看去,然而就在這時,音樂戛然而止。
韻兒雙手垂在半空,眼睛放空地盯着琴鍵,身體像木頭人般靜止不動。
我不敢貿然打擾她,也許她也被自己的創作驚到了,她需要一點時間整理。
於是我又重新坐下。
結果一個下午,琴聲沒再響起過,我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哼着那段旋律,以免自己忘記。
「阿樂?」聽到韻兒的聲音,我才抬起頭,時間已經到了傍晚七點。
「啊,原來已經這個時間了。那段旋律你已經整理好了?」她説:「嗯?啊……嗯,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去喝點東西?」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我們對坐在二人桌兩邊。
我看韻兒坐下來之後一言不發,於是先發話:「看評價説這家店的漢堡不錯,要不我們晚飯……」
「其實我一直記得那晚你對我爸説的話。」韻兒突然開口,讓我只能把後半句話了下去。
她盯住摸着咖啡杯的右手,繼續説:「我也記得,之後那天清晨我們回到家之後……的事情。」
「嗯。」我點頭。
「我能覺到,你想和我重新開始的意願。」她挽了一下耳邊的秀髮。
「嗯,沒錯。」我的確是希望能夠和韻兒重新在一起。
「但很抱歉……」她的聲音温柔卻又堅定,「我不能給你理想的答覆。」我看着她的眼睛,這次她沒有逃避。
「很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特別是那天晚上,爸聽到你的承諾,他走得很寬。只是……我有自己的理由。」
「什麼理由?你知道我對你沒有變的,其實我們可以一起去克服……」我儘量控制聲線不那麼動。
這時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悲傷起來,彷佛即將要失去自己最親的人。
「本來,我希望隱瞞你一輩子,但經過這段時間,我明白如果你一直不知情,你是不會放棄的。」她從手袋裏拿出一張記憶卡放在桌面上,「看完裏面的東西,你就會明白。」我背後的咖啡機發出一陣異響,彷佛有什麼堅硬的東西被攪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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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