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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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見多了冷眼惡意,於善惡鋭如野獸。縱然楊賀對他好,可這份好,不純粹,居心叵測,季堯在第一回見面就嗅出了。三年下來,早知道楊賀是什麼人。
這人對別人百般狠毒,自個兒怕苦也畏疼,明明又嬌脾氣也壞,貪生怕死,愛財也愛權,偏裝出一副温柔繾綣,光風霽月的模樣。
他們之間彷彿一場無聲的角力,季堯陪他玩,樂此不彼。
楊賀皺着眉喝了口藥,不鹹不淡地説:“殿下怎麼過來了?”自打二人相識,楊賀就叫他殿下,好像當真多看重他似的。季堯絲毫不懷疑,他要是攔了楊賀的路,楊賀對他一定不會手軟。
季堯臉上出個清朗的笑容,靠近了,拖着嗓子輕聲説:“聽説督公身子病了,我可擔心死了。”楊賀輕哼一聲,道:“殿下好手段,不但靜心苑裏的人向着殿下,就連我這兒的幾個小黃門,殿下來了也不知通報一聲,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藥太苦,楊賀心裏不高興,話説出來就多了幾分陰陽怪氣。
季堯恍若未覺,笑盈盈地説,“督公可冤枉他們了,再沒有比他們對督公更忠心的了。”他坐在桌子邊,捏了顆餞兒自己嘴裏,含糊道:“好甜——”説着,將玉碟往楊賀身邊推了推,説:“公公這兒的餞怎麼比御膳房裏做的還甜?”楊賀當着季堯自然不好表自己怕苦,季堯將餞推到他面前,楊賀猶豫了一下,滿嘴都是藥的苦味,伸手拿了一顆放嘴裏,甜味轉瞬間兒沖淡了黃湯的苦澀。
季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楊賀,説:“甜不甜?”楊賀被他盯得緊,含糊地嗯了聲,碗裏苦藥剩了小半,不想再喝,抬手就放在了一邊。
季堯看了眼,兀自笑了笑,沒有説什麼。
楊賀皮膚白,發了低燒,臉頰脖頸都透着紅,眉宇間有些倦怠,分明是濃豔凜冽的眉眼,卻像遭了風吹雨打,蔫了下來,得季堯關着的滿腔惡念蠢蠢動。
他慢慢走到楊賀身邊,柔了嗓子,低聲説:“公公頭疼?”楊賀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眼睫長,一抬一落,漂亮又脆弱,隨口説:“不礙事——”話沒説完,季堯的手就伸了過來,輕輕地按太陽。
楊賀身體一下子繃緊了,抓住季堯的手腕,“不敢勞煩殿下。”季堯撇了撇,不滿道:“怎麼就叫勞煩了,”他一笑,虎牙尖,有些少年人的俏皮和不講理,“我這是心疼公公。”他手指按得輕,力道適中,楊賀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鬆開了手,不輕不重地説:“殿下是又將奴才説的話忘了。”季堯站在他身後,一邊替他按,一邊道:“公公説的話,我句句都記在心裏,就像公公對我的好。”他這話説得又甜又乖,楊賀錯開目光,沒有再開口。
楊賀今穿得隨意,衣襟扣着,出半截鎖骨和纖細的脖頸,頭髮也散了,髮絲烏黑柔軟,不像個掌權的宦官,纖細瘦小,更像只漂亮的雀兒,合該被關在金子造的籠子裏,咿咿呀呀地叫唱討人喜歡。
季堯手指尖兒顫了顫,喟嘆似的,説:“公公真好看。”捱得近,楊賀聽得分明,話裏的痴如火,讓人無法忽視。楊賀睜開眼看着季堯。二人一個坐,一個站,楊賀還往上抬起了臉,倏然對季堯就笑了開來,慢慢地問:“好看?”季堯愣了愣神,心抖了幾下,竟有幾分被驚豔的無措。
楊賀説:“宦官有什麼可好看的。”他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啞,透着股子玩味,“殿下年少懵懂,又無人教導,一時蒙了心,不打緊。”
“過兩,奴才讓殿下看看什麼是好看的。”第18章季堯再是早慧,對楊賀所説也是一知半解,懵懂之餘,還有幾分莫名的期待。
到底是楊賀要讓他看的東西。
那一,雨停了,太陽落了山,風過處還有幾分寒。
屋裏燈火通明,季堯睜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楊賀丟給他的幾本圖冊,一本攤開着,兩具赤糾纏的身體骨地撞入季堯眼瞳。
楊賀輕描淡寫地説:“這幾本都是宮裏畫師畫的。”季堯哦了聲,偏頭盯着楊賀看,終於有了幾分少年人青澀的無所適從,“公公這是……”楊賀看着季堯,抬手掩着嘴咳了聲,面如常道:“殿下十六了,此事原該有人來教殿下,如今奴才只能越矩了。”
“殿下不必難為情,”楊賀語氣慢,像説喝水吃飯一般,目光卻落在季堯身上,藏了幾分惡劣。
季堯腦子裏仍是那衝擊極強的宮,畫裏畫的是一男一女,寥寥幾筆,二人姿態躍然紙上。敞開的腿,雪中一點紅似的尖兒,合處將未,隱約能見水潺潺,香豔又骨。
可不知怎的,季堯卻想起了楊賀。
他一聲不吭地盯着楊賀開合的嘴,舌尖也是紅的,他膚白,細,掐在硃紅錦衣裏有種款款的風致。
楊賀都不知道他有多好看。
季堯無端覺得口乾,喉嚨也幹,恍惚聽見楊賀説了聲,門外走進兩個姑娘。俱都是妙齡女子,穿得薄,身材玲瓏,柳葉杏眼,如同桃初綻一般的好相貌。
季堯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直勾勾地盯着楊賀,説:“公公,她倆來做什麼?”他這話問的青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