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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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認爹,不敢長得太快,結果成了今天這個不尷不尬的境地。
重明年歲還小的時候,沒有遭遇貓妖,也願意被蛟龍含在嘴裏,曾經過幾個同齡的小妖做朋友,可惜好景不長,偶爾一回蛟龍現身喊他回家吃飯,朋友動輒便被嚇得舉家喬遷。
數回下來,重明朋友來了又去,照舊孤孤單單一條蛇,心中難免有些怨言,一直想找機會和蛟龍談上一談。可惜每次坐下了,看到對方一副慈祥和善、温柔體貼的模樣,想到平裏大妖便對自己言聽計從,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甚至還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做。
——蛟龍與他不同,妖魔道成立以前,哪怕同是妖物,彼此之間大都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哪裏需要什麼朋友。白岐之前作為,應當是無心的。
再後來,白岐開始以人形示妖,周身濃郁的妖氣收斂,外加人身本就一副斯文儒雅的樣貌,至少再沒有小夥伴見過重明家長後扭頭就跑的場面出現。
饒是如此,重明身邊同齡小妖也只有寥寥幾個,是以他打心底還是很珍惜阿紋這個朋友。
雖然小豹妖隱瞞了他母親是貓妖的事情,可重明也從未和他講過自己與貓妖的恩怨,互不相欠,也沒什麼責怪對方的理由。況且界碑邊上兵荒馬亂,阿紋被熊妖的罡風颳到,還不知現下如何。
重明思前想後,雖然出了熊妖一事,甚至連白岐都了面,兩妖以後八成做不了朋友,但還是想再去看上一眼。便趁着一蛟龍不在,化做原型,跑出神木林,偷偷溜去了豹族。
重明一路上了豹族聚居的半山,沒有見到阿紋,先看到了斑豹。
斑豹住在溪水邊上的小木屋裏,重明過去常常在這裏和阿紋玩鬧,他從窗户縫裏探出個腦袋,一眼便瞧見躺在木板牀上的斑叔叔。
記憶中的斑豹身材魁梧,意氣風發,一拳便可打斷三人合抱的大樹,是族中鼎鼎有名的妖獸。如今卻寂寞的躺在那裏,獸皮所制的被毯下,他的一條腿不翼而飛,身材亦是單薄不少,滿臉胡茬,垂着腦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甚至沒有注意到探頭探腦的小蛇,整個妖看起來既頹廢又絕望。
門被推開,龜爺爺住着枴杖走了進來,他的右手手臂上纏了一圈紗布,大概是熊妖發狂時受到了波及。
龜爺爺看到斑豹,長長嘆了一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顯出一種痛心疾首的表情:“何必如此呢?”重明順着望過去,方才注意到斑豹手裏緊緊攥着一隻草蚱蜢,放的時間久了,編織它的草葉已經枯萎發黃,蚱蜢的觸鬚曾經碎掉一半,又被人小心拼合起來,至今還能看見拼接的斷口。
斑豹抬頭看見是龜爺爺,整個妖看起來分外動,險些從牀上跌下來,他啞着嗓子嘶聲問道:“有巧巧的消息了嗎?”重明仔細思索了一番,才回憶起來巧巧就是斑豹要找的那隻兔妖。
他和阿紋之所以到妖魔道的邊界上送行,後來遇到蝕骨山上的熊妖,就是因為斑豹要去找一隻兔妖。斑豹和那隻名叫巧巧的兔妖兩情相悦,早已私定終身,哪料想天不遂人願,一巧巧上山尋找草藥,被路過的大妖擄走,帶出了妖魔道。
一開始,阿紋和他説叔叔要離開妖魔道找尋一隻兔妖,重明內心其實覺得完全沒有必要,若那大妖與白岐一般,離開妖魔道後,這麼一隻兔子怕是早早成了腹中餐。
但斑豹卻堅定地認為巧巧是被大妖拐去做了小妾,此刻就在暗無天的小屋裏等着他去救自己。
自妖魔道建立以後,在此出生的妖怪享盡了安逸的生活,總不免有些天真痴傻。
龜爺爺如今已有三百多歲,經歷過妖魔橫行的混亂世道,看着眼前的年輕豹妖,對方兼具初生牛犢的悍勇和愚昧無知的痴傻,一時間竟不知該橫加阻攔,還是叫對方放手一搏。
斑豹從牀上跌了下來,斷了一條腿,卻還是掙扎着死死抓住了龜爺爺的衣襬。草蚱蜢手而出,滾了圈,摔到窗户下,背殼沾了一層灰,斑豹卻已顧不得了,揚起臉執拗地問道::“巧巧她……究竟怎麼樣了?”重明望了一圈也沒尋到阿紋蹤跡,對斑豹的故事沒有太大興趣,正準備離開,餘光瞥見窗户底下的草蚱蜢,沒忍住好奇用尾巴勾了過來。
重明回到神木林,白岐尚未歸來,沒有人陪自己玩,便坐到牀上研究起這隻草扎的小蚱蜢。可以看出扎它的妖手藝十分靈巧,重明拔了幾棕櫚葉,對照着嘗試了一個下午,都沒能成功學會這門技藝。
重明將草蚱蜢在手中翻來覆去的把玩,忽然注意到蚱蜢背後並列寫了兩行小字,仔細一看,分別是巧巧和斑豹,又聯想到斑豹重傷之中仍死死攥着它的模樣。
——竟然是定情信物。
察覺自己做了壞事,重明心跳加速,手指一顫,草蚱蜢險些落到地上,他心虛地抬頭四顧,猛然瞧見不遠處站着的蛟龍。
白岐不知何時回來了,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就這麼低垂了眉眼打量着他。
白岐目光落在他手裏的草蚱蜢上:“那是什麼?”重明活了四百多歲,從未接觸過男女情愛,今偶然窺得些許,本就心神不寧。如今被白岐無意間一提,只覺小小一截草葉轉瞬變作烙鐵,燙手的厲害。
他心跳如擂鼓,大腦一片混沌,臉頰彷彿被火燎過,結結巴巴道:“是、是定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