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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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勾起笑,眉目裏盡是苦澀,盯着痛到極致的安世東。
她視線恍惚,輕聲説道:“你看看,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説謊。”陳曉雅脆弱得經受不起任何輕微的打擊。
又怎麼有力去求證謊言背後事實。
那種湧上心頭、害死了無數人的絕望,足夠滅絕她所有活下去的慾望。
——我才是最該死的人。
成為了陳曉雅的遺書。
簡短的話,透着一個女人最後的透徹,變為了陳曉雅最後的救贖。
安世東是恨不得要陳曉雅死的。
他編出這種謊話,是恨不得陳曉雅哭得要死要活,重新迴歸只愛他的陳曉雅。
自私、自大、自傲,庸俗低賤得沒有底線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
陳曉雅死去的時候,不過三十三歲,卻永遠凋零。
等待着雅姐回來,想跟她彆扭的聊上幾句的喬霜,再也等不到一個機會。
喬霜覺得累。
她環抱着手,扯着大圍巾,疲憊的靠在沙發邊緣。
“雅姐這輩子最不值得的,就是遇到我們這兩個噁心的人吧。”一個人騙了她的真心。
一個人辜負了她的真心。
喬霜時時回憶起陳曉雅的樣子,都會卑微痛苦的想:父母雖然因為陳曉雅而死,但不是陳曉雅殺的,她回應一下陳曉雅的善意,又能怎麼樣呢?
她只要回覆一下那些長長的未接電話,回覆一下那些長長的未讀消息,回覆一下陳曉雅鋭脆弱的心。
説不定,陳曉雅就不會死了。
人的醒悟總是來得太晚。
喬霜的視線從安世東身上沒趣的離開,落在了若滄身上。
“道長,動手吧,你説的惡有惡報,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她的話彷彿判了安世東死刑。
剛才面無血的老男人聽到這句話,頓時仰起頭,出了忐忑慌張的表情。
若滄能讀懂。
怕死。
安世東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那麼的怕死。
若滄輕笑一聲,安世東嚇得顫抖。
“安先生你放心,道教不會要人命,畢竟我們對待作惡多端的壞人,有千百種手段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若滄提筆落了一張符籙。
他渾身帶有的恣意灑,沒有恐怖的殺氣,卻透出讓安世東渾身冰冷的氣息。
温柔、寧靜的氣息,漸漸逸散在室內。
所有人都受到心緒平靜,只有安世東如墜冰窖。
然後,若滄拿起了這張符,大大方方的將它點燃燒了。
坦然的接過杜先生遞來的一杯水,把燃燒的符紙扔了進去。
火遇水,應該熄滅才對。
可是那張符籙在水裏越燒越烈,還燃起了漆黑的煙氣。
“符水,安先生一定聽過。”若滄笑容真摯誠懇,説道:“只要你喝下這杯符水,我保你長命百歲,健康無憂。”安世東視線裏透着難以置信。
他以為若滄要殺他,要害他。
居然……要保他?!
幸福來得太突然,就算是傻子心裏都會多轉兩下。
“真的保我命?”
“對。”若滄點點頭,“只是這符水在保你命和健康之外,有一點點副作用。你一説謊,就會萬刃剜心,一做錯事,就會烈火焚身,一想壞點子,就會驚懼痛苦徹夜難眠。”若滄笑着説:“你活多久,效果就持續多久。”安世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喬霜笑得燦爛,眼睛裏含淚。
“那真是太好了。安世東,你這輩子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祝你長命百歲!”説完,她邁開長腿,高跟鞋噔噔噔的砸在地面上,還伴隨着些微的哽咽聲。
若滄覺得不對,隨手將手上的符水給了杜先生,追了上去。
歐執名看了看杜先生手上的水杯,又看了看快步追逐喬霜的若滄。
他眉頭一皺,在取材和若滄之間掙扎猶豫,還是選擇跟上若滄出門。
室內只剩了安世東喃喃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杜先生慈眉善目呵呵笑,端着水杯步步走近,“沒什麼不可能的。安先生請吧。”海島的狂風驟雨,經過一番法事,已經漸漸小了。
但是喬霜頭也不回的扎進細碎的雨簾裏,高跟鞋一淺一深的陷進被雨水滲透的沙灘。
若滄跟在她身後,視線凝視着她的背影。
直到喬霜煩躁的下高跟鞋,赤腳踩進冰涼海水,若滄才快步走了上去。
喬霜把高跟鞋一放,站在細雨裏環抱大圍巾,瞥了身邊的若滄一眼。
“怎麼,怕我自殺?”
“你沒想過自殺。”若滄淋着雨,張口就是冰涼的雨水。
他後悔沒拿一把傘,皺着眉説:“如果你不想活,恐怕早死了。”喬霜收回視線,茫然又疲憊的盯着遠處深邃漆黑的海洋。
她臉上緻的妝容,在雨水裏遭受沖刷,糊得不成樣子。
盯久了海面,她忽然出聲説道:“一開始我進入娛樂圈,就是有目的的。經紀人沒想過拉皮條,還是我求着他,給我介紹點有錢男人。”雨勢不大,喬霜聲音清晰,帶着自嘲的笑意。
“要有錢的,最好年紀大點,以後我嫁過去老公剛好死了,就能當豪門俏寡婦。”説着説着,她自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