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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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一股較之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為濃烈的温柔和依戀。
他痴痴望着僅咫尺之距的拔背影,目光藉着微弱的燈光,將對方的輪廓細細描摹。
許久,才張開口,再次低低叫了聲那個深藏於心底的名字。
“徐新。”神情肅穆得彷彿在做一場無聲的告別。
徐新握住車門的手在這一聲輕喚中驀地收緊,數秒後,心跳隨之在這短暫的靜謐中猝然狂跳起來。
林安目光閃爍,嘴微微嚅動着,似有千言萬語就要傾瀉而出,卻在最後一瞬,只微弱又剋制地轉化為了三個字:“對不起。”而後又如釋重負地微微一笑,又輕聲道:“還有……也謝謝你。”最後這幾個字猶如一記重擊,猛然捶落在徐新的心口,迫使他呼猛地一滯後,腦中出現了短暫且莫名的混亂。
徐新死死壓住驟然在腔間翻湧的心,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強自從這突如其來的情緒中身出來,卻在冷靜下來沒兩分鐘後,又忍不住壓着嗓子問了句:“……謝什麼?”回答他的,卻是連風聲都消失了的一片寂靜。
徐新這才發覺,這場又急又猛的冬雨,不知什麼時候已悄然停了。
他頓了頓,忽然間,像是遽然應到了什麼般,霍地轉過了身去。
卻見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廣玉蘭下,哪裏還有什麼人影,錯的光線中,只餘下一把被安放在樹下,正對着自己的黑傘頂。
而那個幾分鐘前還固執地站在燈下不願離去的瘦弱身影,亦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在不遠的路口處縮成了一抹模糊不堪的剪影。
徐新晃了晃神,對着空蕩的路面一動不動地看了好半晌,方重新坐回到了車裏。
剛被一場夜雨掃蕩過的街道,如同刷上了一層新漆的浮雕,在路燈的拂照下幽光閃動,煥然如新,而不時從窗口灌入的涼風,亦將心頭乍起的熱逐漸撲滅,讓那徘徊在腦中還未及散去的人影乃至聲音,都仿若一場憑空出現,又兀自消逝了的幻覺。
於是連同這晚所發生的一切,也都似乎淪為了一場荒誕詭譎的怪夢,經由第二天的頭的一照,便全數化作了無可捉摸的幻影。
林安沒有再出現。
不論是在那葱鬱的樹下,竹園的門前,還是生機的懷德路,亦或人聲鼎沸的紅梅園……
所有對方留下過的痕跡,似乎都在月的輪替中,被一隻無形的手快速且無情地抹去。
半個多月過後,陳建良不無遺憾地捎來了那人正式離職的消息。
“從遞申請到批准,也就幾天的功夫,從來沒見教育局效率有這麼高過。”末了又搖頭嘆息着:“唉,是真可惜,這一個月前x中才剛評出來受歡度最高的教師,他帶的兩個班,百分百的投票率,堪稱史無前例,又剛協助策劃了開放。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是想留也沒法留啊……”陳建良在電話裏頗為惋惜地嘆着:“您是不知道,他們班的學生知道他要走,一個個兒的,前赴後繼地都往我辦公室裏跑,還自發搞了個什麼聯名的簽名信送到了我辦公室。葛校長都氣笑了,升旗會上親自上陣,在司令台上把他們班領頭的和代班主任點名批評了頓,説他們好好的學習不高,盡在學校里拉幫結派搞個人崇拜,引導不良風氣,差點就吃了警告處分。”彼時的徐新正坐在馬佳琪的對面,燈光掩映下,對方正百無聊賴地撥着碗碟中的湯羹,望着正前方的雙眸中盈滿了笑意,絲毫不見聊天被中途打斷的不悦。
雖然從兩人坐下起,幾乎所有時間都是自己在沒話找話地硬聊,對方偶爾給個回應,也多是淺淡到不足以反映出情緒的笑。但馬佳琪毫不在意,在她看來,對方願意繼冬至那晚後,答應跟她出來吃這第二頓飯,就已經是莫大的鼓舞了。
陳建良的聲音持續在電話中響起,沒有要停的意思。徐新沒有打斷,只低垂着眼瞼,一言不發地靜靜聽着。
“這其中當然少不了徐媛的名字。”一頓,又情緒複雜地補充了句:“看得出來,她是最捨不得林老師的一個。”徐新聞言,凝結在桌沿的視線終於動了一動。
陳建良又稍微説了説學校裏有關於徐媛的情況,幾分鐘後,便掛了電話。
馬佳琪靠窗邊坐着,不聲地關注着徐新這端的動向,見他結束了通話後,仍兀自沉默地低垂着目光,紋絲不動地盯着手機看着,不由笑盈盈地佯裝隨意地問道:“怎麼了?接了通電話就愁眉苦臉的。”説着俏皮地一眨眼,“下屬找你彙報工作啦?”徐新收回遊思,抬起頭來衝對面淡淡笑了笑。
馬佳琪手撐在下巴上,無限惆悵地嘆了口氣,無奈道:“唉,每次我爸我哥他們一接完工作上的電話,尤其是下面人打來的,也都是你這副表情。都説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要我説,帥倒不一定,最苦命卻是真的,整天心這兒擔心那兒的,能有舒坦子過嘛……”説罷一笑,“還是像我這樣,做個閒人最好。”徐新將手機屏幕扣在了桌面上,聽罷只又微微笑了一笑。
馬佳琪睇了睇對方的臉,見他始終興致不高,接完適才那通電話後,就更顯得心不在焉,她抿了抿,心中有些失落,卻也不算太難過,橫豎這頓飯也只是自己中午一時興起無意中約來的,原本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