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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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納看見遠處有一個影子，等到眼前，發現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人。

納好奇地側頭看了看老者，又看看中年人，困惑不已。

“抱歉，我並不認識他。”但中年人只是笑，毫無徵兆，眼淚大顆大顆淌出來:“沒關係，我知道，我知道……”納不知對方為何而哭泣，手足無措，同時受到悲傷從口慢慢溢出。

“我無數次祈求神，終於……”中年男人泣不成聲，“對不起，我親愛的孩子，原諒我，原諒我這個懦弱無能的父親……”神輕輕撫摸納的頭:“去吧，孩子……”納尚未能從震驚中恢復，緩慢地上前，輕輕抱住約翰·斯托克，身體微僵。

相擁的一刻，那些記憶——關於自己的，還有自己父親的，同時湧入腦海，納的眼中積蓄起淚水，他痛恨了那麼久，困惑了那麼久，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找到答案了。

他的父親，深深愛着他和母親，正是如此，才會做出獻祭惡魔的選擇。

納和自己的母親死於二十五年前的夜晚，救親心切的約翰不惜和拜蒙簽訂契約，用自己的一切換回兒的命。

但狡猾的拜蒙附加了一個可笑的條件——這是一個有時限的條約，因為靈魂不可置換靈魂，他的兒必會在特定時間再次死去。

納能看見自己父親簽訂條約時的細節，心因痛苦而縮緊。

他看着那景象在腦海呈現，彷彿身處自己父親的角。

“選一個吧，”拜蒙含着笑，好耐心極了，“子還是孩子，千萬不要貪心。”納的父親站在原地，滿臉悽惶。

這兩個都是他的此生摯愛，是他願意付出靈魂換的存在，無論選哪一個痛苦只會雙倍。

“畢竟你只有靈魂，我基於寬待，還給了你和他們共同生活的時間。”看見約翰遲遲不決定，惡魔歪了歪頭，有些無奈，最終似乎妥協:“那……我有另一個條件如何？”

“什麼……條件？”

“既然你無法選擇，那就讓它隨機來選，若是選中母親，那麼她將在三十七歲那年體嘗喪子之苦，若是選中了孩子，那孩子將會在十五歲那天親嘗失母之痛，而你……註定是那個當他們之面奪走其一的傢伙。”説罷惡魔笑起來:“如何？這個條件？”約翰頓時面如土，終於意識到這個惡魔之所以如此一再提出條件，不過是在玩他罷了。

拜蒙攤攤手，無辜極了:“如果不想，那就現在選一個。”約翰閉緊眼睛，伸出了手，最終卻慢慢垂下:“我……做不到……”拜蒙憐憫地笑起來:“懦弱的人啊……那就讓你們所謂命運來挑選吧。”但看看納經歷的這一切，拜蒙顯然失約了，若不是約翰找尋哈珀收集用於偽靈魂的素材，納哪裏能站在這裏。

納看着這段記憶，終於低低嗚咽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約翰不斷重複，“我只希望你們平安，希望你們能幸福……”

“我明白，”納深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爸爸。”這個詞出口的時候，納覺很奇妙，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吐出過這個詞了，這個單詞包含了太多情。

恨意消弭，他能受到自己父親的掙扎，同時也接受了這份愛。

“不要為此歉疚，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享受這美妙的生。”説罷納回頭看神:“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了，神或是……神父。”神笑了笑:“當然都可以。”約翰松開自己的孩子，他多麼希望時間多停留一會兒，再看看納，再……

“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納凝視自己父親的雙眼，“我找到了你，解開了誤會，尋回了神，還……擁有了愛人。”不過納清楚，即使他不説，自己的父親也早已看過了。

約翰聽着，帶淚笑起來，最後一次給納祝福的吻，揮揮手:“孩子……你是我的驕傲。”看着空蕩蕩的眼前，納沉默片刻才回頭:“那麼……神，我還能回去嗎？”

“為什麼不能，”神拉起納的手，俏皮眨眨眼睛，“珍貴的靈魂和回憶只有一次，這次可要保護好它們。”納粲然一笑:“我會的！”神的身影逐漸變淡:“代我照顧好以諾。”白世界化作了閃耀微光的螢，全部撲入納口，再睜開眼，納看見的是黑的水。

身體乏力，控制不住地下落，但在沉向海底的途中，他看見了一道星般的影子，不斷靠近自己。

納向那金光伸出手，這一次，不必鬆手了。

☆、你我以諾在水中掙扎，看見納被推上尖又深深落入海中。

兩人被水越衝越遠，納無力地隨波逐，消失在河面之上，以諾心頭狂跳，擔憂和恐懼近乎撐破他的腔。

以拉結爾之書殘頁維繫的靈魂無法抵抗冥水的侵蝕，地獄與霧之國一齊向納敞開了大門。

一切都在互相撕扯，亡靈互在海面之上倉促演繹，泥沼與水混合束縛着以諾的身軀，如同密密的漁網，掙扎中以諾回憶起了某一個瞬間，這讓他血沸騰。

在過去的千萬個夜，他對旁人説了無數次願神與你同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