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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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諾突然抓住心口，覆蓋在臉上的冷麪開始鬆動，他不該為其他生靈顧慮，有罪就該掃除，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個世界會變成絕對潔淨的存在！

但模糊的記憶中不斷出現一個人影，告訴他世間的是非曲折，不能以黑白盡數分劃。

以諾慢慢鬆開手，強迫自己認清肩負的職責，路西法的影響還在，必須儘快做決定，他痛苦地閉緊眼睛，壓制自己的猶豫。

我是剿滅惡的劍，這是我的使命！

想罷，以諾仰頭望天，驟然展翅高飛，躍上雲端，降下洗滌人間的聖雨。

就是這一刻，以諾看見足下一個小小的身影，仰望着自己。

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金的光芒自雲翳與地面的縫隙穿刺而來，地面上的建築廢墟投出拉長的黑剪影，像是一個又一個矗立的十字架，在明暗分界線上，孤獨的“天使”飛舞着，而他腳下，是慘烈的廢墟。

廢墟之上，記憶中模糊的身影就站在那裏，舉起手，向“天使”展示緊握之物。

“我接到了。”納用口型向以諾描述，帶着快意的笑，他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麼，能做的只有把貯存卡特神父最後魂靈的十字架緊緊握住。

在路西法墮回地獄的時候，用作祭獻的卡特神父靈魂被剝離了，看過未來的納自然可以輕易找尋到十字架的遺落處。

這是以諾一直追尋的，是以諾最重要的東西，而我……無足輕重。

納看見那鋼鐵的金天使不斷靠近，一切都放慢了。

拯救你的神父吧，以諾，畢竟這是我們約定好的。

但倒映在以諾眼中的卻是另一個景象，他看見一個搖晃的身影在不斷靠近納身後，路西法最後的黑暗力量附着在那個近納的人身上。

以諾的意識終於又迴歸到作為人類的自己，思維如同被潔淨之水浸泡，驟然變得澄明，長留心間的温暖回憶重現，他此刻要做的只有拉住納，不要讓對方陷入深淵。

但……太晚了。

被路西法力量控制的哈里握住了納的肩膀，後者沒有回頭，只覺有什麼身體深處的東西在離。

靈魂還有意識，盡數離自己。

納已經看到過了，也清楚哈里是為了什麼，他坦然接受了這一切，畢竟這是不讓以諾陷入更深罪孽的唯一方式。

“對不起……對不起……”悉的哭腔自身後傳來，納在心中嘆息。

“我想要救讓……還有大家……我控制不住。”哈里的腳下出現黑，他正在陷落，手中握着一團閃亮的光暈，是剛剛從納體內離的東西。

金的羽從哈里懷中滑出，他的五指已經無法攥緊這神聖之物，只要有稍加明顯的挽留舉動，他的手就會被灼傷，看着自己殘破焦黑的手，哈里茫然無措地看着納和飛來的以諾。

他不想傷害納的，但像是有什麼控制着身體，令其身不由己。

哈里確實選擇了和自己父親一樣的道路——用自己的，還有納的靈魂，作為封閉地獄門的媒介。

儘管不是完全出於哈里自願。

路西法在最後一刻，還是狠狠給了以諾致命痛擊。

以諾拼命伸長手，扇動那雙鋒利的羽翼，可無論他怎樣努力，這都像是一道永遠無法到頭的天塹。

眼前的畫面如同變成了電影中的慢動作，一幀一幀地播放。

以諾看清了十字架，清楚那代表着什麼，但此刻，他的手卻只向着納。

意識還是很混沌，但只有納，以諾還清晰記得，知道這是重要的，不能失去的人。

他説不清楚，也解釋不了自己為何這樣篤定，這是一種後天習得的認知，近乎本能。

呼間堆積起窒息的痛苦，以諾預到某些不祥即將發生。

手指碰到了，短短一瞬接觸又分開，納已然跌躺在了地上，最後一刻，以諾沒能握住他的手。

而留着卡特神父靈魂的十字架，同樣摔落在地上，斷裂做兩節。

以諾什麼都沒能握住。

哈里渾身顫抖，身體搖晃着後閃，讓的羽已乘風遠去，飄入無窮的雲層中。

“對……”道歉的話再説不出口了，哈里被足下的黑徹底淹沒，無影無蹤。

但以諾的眼中只剩下納，周圍不再與他有關。

“納……”以諾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人，看着懷中人傷痕累累的軀體，呼喚對方的名字。

他曾允諾保護這個人，但最終，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納還有最後一點意識，半闔目，想要聚焦在以諾臉上。

可惜都是徒勞，時間每多走一分，納就覺身體更輕盈一些。

濕漉漉的東西落到了納臉上。

納小聲喃喃:“下雨了……”渙散的目光讓他無法意識到這是以諾只為他而落的淚。

“我曾……”話語被堵在了口中，納搖了搖頭，只是看着眼前這散發出無窮光明的人兒。

此刻無論説什麼都會成為煞風景的敗筆，只有沉默是永恆的。

讓人閉嘴才不是什麼難事，愛足以封緘許多想要出口的言語。

就像是現在這樣。

天啊，他多麼想摸摸以諾的臉，甚至可能，去親親這聖潔的嘴。

從知曉以諾真身的一刻，這份情變得有些糾結，不過現在總算可以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