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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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言真經，語氣時刻掛着沉穩與莊嚴，即使平素的對話也不例外，納從未注意聽過，而此刻如此之近，磁的音調足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納幾乎立刻就忘了以諾到底問了什麼，含含糊糊:“也許是吧，覺是。”

“姑且算他做了一件好事。”以諾的語氣很複雜。

要命！納用一隻手捂住側臉，免得自己心猿意馬。

還好睏窘沒有持續太久，歌手和工作人員轉去化妝間的位置，兩人趕緊從進來的地方逃離後台，出去不遠碰上了一個倚靠在車前的人。

“嗨，好巧，怎麼樣？趕上音樂會了嗎？”那人衝納和以諾招了招手。

納這才注意到對方是剛才從沙漠裏載他們兩人來到音樂節會場的人，他自稱是一位業餘攝影師，專門來這裏拍攝當地風情。

之前不知道召喚坐騎的法陣出了什麼問題，無論納怎樣努力都沒法叫來兩匹四處撒歡的馬兒，好在碰上過路的攝影師，慘兮兮懇求了一番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音樂節會場。

儘管還是晚了。

“到的時候已經結束了，非常謝謝你。”

“不用不用，”攝影師笑着坐回車上，“我正要去汽車旅館，你們要不要一起。”這個陌生人似乎對納和以諾觀很好，沒有絲毫防備。

納看了看以諾，笑了笑:“那還要麻煩你了。”車裏有淡淡的煙味，從後座可以看見副駕散落着幾個煙盒，暗橘的車頂燈照亮了開車人握着方向盤的手，納能注意到幾個墨青的紋身有序地排列在他骨節。

攝影師並不見外，隨意地和納閒聊，順便開玩笑他們怎麼這麼輕易上了陌生人的車。

納也是開着玩笑回答了對方，事實上有以諾在一旁，似乎任何險境他都不會太恐懼，尤其見識過以諾的能耐後。

音樂節會場離城鎮的汽車旅館不遠，到了快到目的地前納聽見對方接了一個電話，語速飛快地回答了兩句，是俄語。

到了旅店，納稍糾結了一下道:“如果不介意，作為你幫助我們答謝，能讓我們代為支付你的住宿費用嗎？”這些錢還是從先前毒販車裏摸出來的以備不時之需，要是對方答應，恐怕納和以諾都要宿街頭了，這麼一想納立刻在心裏默默罵自己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

攝影師友好地擺擺手:“舉手之勞，利人利己，而且剛才有朋友給我打了電話，正好去他那裏，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説罷攝影師對他們道了晚安，調轉車頭離開了。

納看着車燈遠去，緩緩鬆了一口氣，至少今晚的住處有着落了。

現在可謂是真正的一身輕鬆，剩下的錢還夠回去，不過這一路要餓肚子就是。

糊糊正要睡過去，納混沌的腦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以諾，”納勉強把眼睛睜開半個縫，“你當時對鋼珠到底做了什麼，我的天，那威力完全就是地獄終結彈。”以諾默了片刻，他本希望納能忘掉這件事。

“我沒有做什麼，只是動用了神父最基本的能力。”納一下撲騰起上半身，挑眉:“你確定你所説的基本適用普世意義”以諾出幾分苦惱:“也許威力是有點大。”納都快被逗樂了:“神父，我建議你以後可以省去類似‘有點’、‘大概’、‘稍微’這類形容，可以用‘超級’、‘特別’之類的來代替。”

“那本就是國家武器的威力好嗎，”納又倒回牀上，“神父你要是早點展這些能力，那些惡魔不用打都聞風喪膽跑了，肯定能省不少事。”以諾的神情有幾分苦澀:“納，這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可能不是，你想想，你所謂的基本就能這麼強，之後還怕對付拜蒙嗎，”納很興奮，“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祝福，我進行了祝福。”以諾沒有隱瞞，“最普通的，神父的祝福。”納完全忽視了以諾的低沉，仍舊欽佩地誇讚，遇見以諾是真的撿到寶了。

“納，儘管我向你展現了這些，但之後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麼做。”

“我明白啦，這是秘密底牌對不對。”納才不信以諾説的基本，得到回答後就立刻把自己捲進被子裏睡覺，肩頭的擔子因為夢而暫時滑落。

以諾看着迅速入眠的納默默關掉了燈坐在黑暗中，這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二次以祝福的方式製造聖物，他都快要忘記祝福的箴言。

他緊緊盯着自己的手，試圖看見那上面到底擁有怎樣的力量，以諾甚至可以説痛惡自己這過於強大的力量，這力量掃清一切罪惡，毫不手軟，只要稍加鬆懈不予控制，它便會失控。

在與別西卜戰鬥時，以諾清晰地受到自己蠢蠢動的力量，幾乎無法控制。

這是一種過於極端的力量，只要是惡，對上它都無法逃離，如果可能，甚至能夠反噬以諾。

想至此，以諾伸手摸到自己的領子，緩緩解開頂端的幾顆釦子。

以諾的手有些顫抖，去觸摸自己的肩膀，只輕輕一碰又迅速收回手，他的臉因為月光的映照更添蒼白。

這是他最恥於見人的隱秘，是他將揹負一生的罪咎。

除了隱藏，以諾想不出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