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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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提議,旁邊有幾人發出了贊同的聲音,但很快就被之後的一個聲音否定了。
“不行,他剛來的時候就有神官指出,這孩子身上帶着強烈的‘不吉’,不能讓他留在月見。之前的儀式上那位大人也説了吧,他不能做為祭品,就連‘忌人’都不行。”(注)“嘖,連被殺的價值都沒有麼?真是可悲的傢伙。”有人發出了鄙夷的聲音,然後就是逐漸接近的腳步聲。沒有意外地,身體一輕,被人拽住了手腕提了起來,拖行出數米再停下。
“那就只能讓他消失掉了。”那個聲音冷冷地説。
睜開眼睛也依然看不清狀況,只有一朵朵飄渺的鮮紅花朵在虛無的視野中綻放。但我隱約明白,大概被帶到了大路左側靠近懸崖的一側吧?獵獵陰風更猛烈地從下方刮過顫抖不止的身軀,轟響的水聲也更加真切了。
“別怪我們啊,小子。要怪就怪自己不該看到那些東西吧…觸犯了忌的人,我們不能讓他活着。”意識早已化為一片空白,我僅僅是聽到他的話,卻無力做出任何
想或回應。兩隻手臂都被人扼住抬高,身體漸漸懸在空中,早已麻木的
雙腳竟然也
受到了張狂地舞過山澗的風。然後下一刻,身體被強勁的力道牽引着向後蕩起,到達極限時立刻被反向拋出。
失去了束縛的自己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地飛出,撕裂疾風,劃出一道曲率不大的弧線,高高墜下。
過程短暫到來不及看清,和之前的經歷相比,這無疑是將我從痛苦中解出來的最優雅快捷的方式。
就算生命終結時該如秋葉般靜美,但這樣任何事都做不到就結束,甚至連最後看一眼我所喜歡的羣山森林都做不到,還是會覺得遺憾和不甘。
寥寥數秒的時間並沒有給我思考的餘地,我什麼都來不及受,自然也不會知道,那時立於高處崖邊的數名男子都驚愕萬分地望着我。因為從我身體中騰起了赤紅
的光團,將急速墜落的我包裹了起來,在晦暗的虛空中劃出一道
星般的軌跡。
撲——幾十米高處墜下的衝擊力即使是落在水面上也會如同跌落在硬地上一般,剎那間施加於全身骨骼和肌上的重壓幾乎將我碾碎。痛楚還未及散開時冰冷湍急的水
已經從口鼻各處灌入,填滿整個
腔。身體被夾雜着碎石和枯木的
水捲入深處,又拋出水面,撞擊在稜角突兀的岩礁上。
骨裂的覺混雜在足以奪走全部意識的巨大痛苦中,已顯得不太明晰。
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能記得這些細節,在內臟破裂和窒息之後,為何思維反而越發清晰,但這卻無法改變自己即將死去的事實。
本應該就此陷入永遠的沉眠的我,卻只是逐漸從那已經支離破碎的身體中分離出來,以比水泡更加飄渺虛無的形式順着水飄蕩,然後漸漸滑入深諳無光的深淵。
如果這寂靜無聲的暗夜不是死之國度,又會是哪裏?
★★★最後一位僕人恭敬地鞠躬,然後退出和室,輕輕關閉紙門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
身披米浴衣的長髮少年緩緩踱至靠近內院的走廊邊,輕輕舒展着勞頓一天有些痠麻的手臂,一邊抬頭仰望朝庭院中的天空。
朝向庭院的一側拉門開着,外側是一條走廊,對面是雅緻的小景。淺枯沙之上,石燈籠中尚未燃盡的蠟燭揮灑着柔和輕顫的光暈,遠望過去猶如休憩中的螢火蟲。其實即使沒有這朦朧的橙黃光芒,未點亮任何照明的室內也不會變得昏暗。因為此刻,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正懸着一輪巨大的緋紅
滿月。
赤輝光靜默地鋪灑在夜世界中,照亮了每一處它能夠凝視得到的角落。
在這常夜之世中,緋月就是唯一沐澤萬物的存在。那耀眼通透的圓輪中,從內到外充溢着各種層次的緋紅,月海之陰影影綽綽,如同虛空中閃耀的幻影,美得讓人難以側目。
少年注視那光輪良久,悠悠地嘆道:“真的一點都不會變化…讓我也幾乎忘記現在已是零時了。”他停頓下來似乎等着什麼人的回應,但半晌過去室內依舊寂靜如初。長髮少年轉過頭來,望向屋內。
“葉?”從檐下灑入室內的光線僅能到達距離拉門一米左右的位置,室內更大面積的地方籠在稍暗的陰影中,青紫的反光從深處溢出,
瀉在和室內,令整個房間充滿了清冷又略帶妖異的氛圍,但這一切都在房間中間躺卧的少年身邊戛然而止。
身上同樣僅裹着一件單薄淺浴衣的少年橫躺在地板中間,修長的四肢很隨意地攤開猶如一個大字。他雙目微閉,隨着輕柔而安寧的吐息
口微微起伏着,似乎已經入睡了。
“…喂…”長髮少年的臉上的詫異很快變成了鬱悶。幾步走到似已入睡的少年身邊坐下,一手輕輕拂上他的面孔。
“不是吧…這才幾分鐘你也能睡着?”略帶嗔怪的語氣中更多的包含着寵溺的意味,極輕地低喃着。用另一隻手臂撐着身體,緩慢地伏低身體。
身下的少年依然閉着眼,深褐的中長碎髮柔柔地披散着,鬆散的浴衣也攤開在榻榻米上,如此俯視就宛如一朵綻放的玉蘭,恬靜、安詳、清麗,絲毫不會被周圍泛着暗紅的光芒所侵蝕。
當長髮少年的指尖滑動到修長的頸項時,短髮少年的長睫輕顫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