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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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你睡着的表情,你的半邊臉馬上就印了涼蓆的紅印子,頭髮也睡得翹起……”晏尚覃聽到這裏,眼神變得恍惚又複雜:“難道你去神病院……是因為我?”何肆沒有説話,也沒有搖頭或是點頭。
晏尚覃張了張嘴,沉默如水般在他的呼間靜謐地淌。
何肆突然想到,今份的藥還沒吃,過了十二點了,應該算是第二天了?應該沒關係。好歹吃了幾年,藥毒不死人,只有病才能殺死人。
他走到茶几邊上,從錫紙殼子裏撥出一顆藥,就着未喝完的蜂水下。
“何肆。”晏尚覃叫他的名字。
他吃完藥,有些發怔,轉過身看着晏尚覃。
“何肆。”晏尚覃又叫了一遍。
他沒有回應,而是開始喃喃自語,像一個孤單茫的孩子:“吃藥就好了,吃藥就沒事了……”晏尚覃就像個陌生人佇立在他面前,表情隱在陰影中,很難讀懂。他似乎還在糾結些什麼。
“何肆,你跟剛才那個人之間什麼都……”何肆終於忍無可忍:“關你什麼事!你又不喜歡我……就算我和別人在一起又關你什麼事?!”晏尚覃走到何肆的跟前,雙手按住何肆瘦弱的肩:“何肆。”
“別碰我!”何肆突如其來的吼叫響徹客廳,把晏尚覃嚇了一大跳。
“好,我不碰,不碰。”晏尚覃放開手。
何肆抬眼怔怔地看着他,小聲説:“你以後別管我。”
“……”晏尚覃滾燙的吐息帶着一股淡淡的煙味,何肆向上的目光似乎能夠穿透面前這個人,一直追逐到晏尚覃身後的慘白的燈光,眼前一片明晃晃。
何肆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
他們互相看了好一會兒,晏尚覃不住地氣,翻滾的痛苦令他英俊的臉變得扭曲,彷彿接下來要説的話將把盤桓在他們之間漫長歲月長河裏的細膩情誼一點一點撕毀,再一點一點重建。
半晌他低聲説:“何肆,我喜歡你。”何肆詫異地盯着他的臉。
“學校裏有女孩子追我,跟我表白,但我……我對她們沒有覺。”晏尚覃説,“很荒謬對不對?我滿腦子都是你笑着的樣子,你看書的樣子,你朝我發脾氣,或者很無奈的樣子。我可能也生病了,我……”何肆突然彎下,開始哮。
接下來簡直是兵荒馬亂,何肆的哮屬於心因哮,也就是説,除了生病的時候可能會引發併發症之外,還有切忌情緒不能大幅度起伏。極度的興奮、動、悲傷、恐懼都有可能引發哮,何肆記得小時候,家人不願意讓他和其他小孩子玩,希望他在家看看書,避免情緒起伏,因為小孩子很容易玩得動過了頭就會發作。
來不及再説些什麼,晏尚覃把何肆帶去了就近的醫院,夜裏看急診的人還是很多,他們在人羣中穿梭,晏尚覃抓住一個護士失態地大喊:“我弟沒法呼了!”旁邊的人紛紛向他投來複雜的目光,每個人都因為病痛聚集在這裏,人類在醫生出生或死亡,或受和體會被病痛腐蝕的過程,直至習慣與麻木。
何肆每呼一次,喉嚨裏傳來的聲音就像是發生在長頸儀器裏的海嘯,鋭利、急躁又破碎。
何肆緊緊抓住晏尚覃的手。
晏尚覃知道他想説什麼,也緊緊握回他的手:“我不會走的,我就在這裏等你。”看着何肆被醫生帶進急診室,晏尚覃孤零零地站了一會兒,又到處去找自動販賣機,慌亂之中他的錢包好像丟在了出租車上,那時的自動販賣機不支持手機掃碼支付,晏尚覃失魂落魄地站在機器跟前,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慢慢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不知等了多久,醫院裏人來人往,聲音嘈雜。一個小孩牽着媽媽的手,經過晏尚覃身旁。
“媽媽,”小孩的聲音稚又清亮,“那個大哥哥在哭。”晏尚覃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掉眼淚,又低頭把臉埋進了手掌。
第21章第一個學期過了大半,何肆在學校的貼吧裏認識了一個gay,就讀師範學院表演系,二年級。
學表演的通常都長得比較好看,格也很外向,對出櫃毫無牴觸,還説自己身邊的朋友都知道自己是gay,這番無所謂的豪姿態令何肆羨慕不已。他倒不是想見縫針、隨便找個人就衝過去出櫃,他只是覺得這樣的灑非常帥氣。
那個gay叫隋歉,名字聽起來像個文藝直男,大家都叫他歉歉,這樣一聽就顯得很gay了。
通過隋歉親身實踐的六度分隔法則,很快何肆就認識了很多gay和les。其中有一個女生經常來參加聚會,何肆一開始還以為她是les,後來才知道她是個普通的異戀。
她叫康曉籬,目前大四,經濟專業,她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來參加聚會,從來沒有帶伴侶。但是幾乎整個同志圈的人她都認識,有些關係還特別好。有個專屬名詞形容他們——“同志友好型”直人。
康曉籬身材嬌小,戴個眼鏡,圓臉,怎麼看都給人一種呆萌的覺。偶爾有一次聚餐,她摘下眼鏡擦汗,何肆坐在她身邊,驚訝地發現她摘下厚鏡片之後,五官非常秀麗,氣質也很特別,眼睛大而上挑,瘦小的身體裏面彷彿藴含着巨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