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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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上,穿着寬鬆的睡服,那張和封荼幾乎七八分像的臉上全是鋒利的怒意和焦躁,他一邊又一邊用攥到發白的拳頭地敲打着輪椅,汗水從兩扇肩胛骨的中央浸透出來打濕了衣服,褚明洲眉眼裏全是要將人割傷的戾氣和恨意。
他猛地推開輪椅撐着牀邊站了起來,脖子上都能看到搏動的血管和青筋,偶爾顫動的膝蓋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響聲,汗水從他額角上蜿蜒滑落,褚明洲雙眼發紅,彷彿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困獸,小腿上能看到血和紅痕。
褚明洲深一口氣,往前小小挪了一步,發出一聲清脆的骨節摩擦音,他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衞可頌被這跪的牀都在震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前推開門,驚呼道:“你沒事吧!”褚明洲抬頭和衞可頌對上:“你是誰?”衞可頌自己最後都不知道怎麼在褚明洲的牀上睡着的,但是那個眼神,那個讓他心神都為之撼動的眼神,許多年後,在一家酒吧裏,衞可頌在封荼身上見到了第二次。
十八歲的封荼和十八歲的褚明洲,出瞭如出一轍的,彷彿被
上絕路的野獸的眼神。
當初的衞可頌討厭這樣的眼神,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封荼的時候就不喜歡他。
因為這會讓他想起他放在心尖上喜歡的褚先生,當時過得多慘烈。
褚明洲的眼神隨着年歲的增長和經歷的事件,變成一潭被冰凍的湖水,再也不起波瀾,而封荼卻似乎完全不受這些東西的影響,愈發灼灼人。
衞可頌捫心自問,如果封荼不是被當初的自己誤以為是情敵,他會去關注他嗎?
答案是會。
封荼和十八歲的褚明洲,太像了,衞可頌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落在這個人身上,厭惡也好,懷念也好,唏噓也好,這個名叫封荼的人,總會分去他的情和注意力。
衞可頌深一口氣,他推開了走廊盡頭的最後一扇門。
褚明洲有個小習慣,他會把自己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自己的卧室裏,衞可頌緩緩推開,鋪面而來的卻不是他習以為常的濃郁藥味,而是零碎的鋸木灰和木屑。
窗户是打開的,夜風冰冷又放肆地吹,木屑凌亂飛舞,屋子裏的大牀已經被白布蓋好,似乎上面的人早已死去,而屋子正中央有着高高矗立的一對雕像,被白布蓋着邊緣滾着,彷彿不得好死之人的幽靈飄蕩。
衞可頌走上去一把揭開,楞了一下。
這木雕上看上去是黃花梨木的,但全是黴點,一看就是假冒偽劣的木頭,但就算是這樣的劣質木頭,依舊可以看得出雕刻它的人的用心來。
木雕的衞可頌側頭靠在十八歲的褚明洲的肩膀上,他肆意笑着,陽光又明媚,帶着這恃寵而驕的驕縱,而十八歲的褚明洲側頭看他,滿是無奈和笑意,還在着一點桀驁。
這木雕前面有一個輪椅,也被蓋在白布下,衞可頌認得出,是褚明洲經常坐的那個。
這木雕好似十八歲的褚明洲戰勝了一切,沒有噗通一聲丟臉地在衞可頌面前跪地,而是丟開了輪椅,站了起來光明正大地擁抱他,對着來往的人幸福的微笑。
輪椅上放着一個相框,是衞可頌早就不知丟到哪裏去的十八歲生禮物,上面也有着和木雕上相似的黴點,裏面被燒燬得面目全非的照片也被完好復原,衞可頌笑着站在坐在輪椅上的褚明洲背後,對着鏡頭仰着下巴,而褚明洲表情平淡,身子卻微微向衞可頌那邊側了一點,似乎站起來兩個人就能抱在一起。
相框旁邊有一張紙條。
衞可頌恍惚地蹲在地上,他看着這個相框,伸手去拿起輪椅上的紙條——【本來想當面給你可頌,但壞人總是渴求更多,希望我的可頌永遠健康快樂,衞方強我放他走了,我也走了】【在你十八歲那一年我送你相框,我很多次希望你因為討厭我把它砸了,又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厭惡我,把這個相框好好保管】【但最後你選擇把它丟掉了】【我雕刻這個木雕的時候人很神,醫生説我看起來像是迴光返照了,我覺得可能是吧,我已經回憶了很久我的過去,我可能真的老了,很多次我都不甘心不能陪你很久,但現在,我覺得留一個像我的人陪你也還好】【至少你不會把我徹底遺忘,可頌,十八歲的你是説要嫁給我,我一直信到了現在,真好,我的可頌結婚的時候一定很好看】衞可頌低頭抵在輪椅上,呼
停頓了幾秒,反手就把相框扔到了牆上,這黴木雕刻而成的木質相框自然是經不起考驗,瞬間就四分五裂了,相片緩緩落地,一堆腐爛發黴的木頭裏一個戒指閃閃發光地躺在裏面。
彷彿一塊不能訴諸於口,無法公之於世,被無聲無息埋葬在朽木裏的真心。
第105章衞可頌沒有想到褚明洲走得這麼快,等他回去的時候就只看到一個空蕩蕩的大廳,剛剛還觥籌錯的房間裏只剩下封荼站在台上。
封荼又冰冷又恍惚地看着下面空無一物的地方,剛剛他被褚明洲帶上來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是新的褚家家主了。
褚明洲簡單快捷地給他介紹了褚家的情況,在他嗤之以鼻的視線中平靜地説道,封荼,我快要死了,就算可頌拒絕了我,我的死對他來説也是非常大的打擊,我不想死在他面前,但我也不想把他再還給衞方強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