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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這位脾古怪的顧醫生來。
褚明洲臉蒼白地躺在牀上,眸定定地看着對面,對面是兩個被紅囍布蓋住的,人形模特樣的東西,下面散落着一些木頭碎屑,一看就是兩個還未完成的木雕。
顧飛白掃一眼就饒有趣味地笑:“褚先生,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力雕你的木頭?”他一頓,臉上的笑意帶上了冷冰冰的嘲意:“囍?褚先生還想辦紅囍?還是先給自己準備好白事比較好吧,與其雕這些你一輩子都送不出去的人形木雕,你還不如給自己刻一口棺材,這是一個醫生的良心建議。”一到褚明洲面前,顧飛白温文儒雅的假面似乎就連擺懶得擺了,他隨意坐在了木雕旁的椅子上,雙腿疊雙手合十,下頜微微抬起,面是冷冰冰的譏諷之意:“褚先生,我救不了你。”褚明洲似乎對他這個反應早有所覺,不喜也不怒,而是淡淡地凝視顧飛白:“顧醫生,你能救也不會救我的,你太嫉妒我了。”顧飛白臉上嘲的笑意一凝,褚明洲又無動於衷地繼續道:“但顧醫生你無論用了多少手段,多嫉妒我,恨不得我死,可頌也不會喜歡你的。”
“農夫可能會因為同情一條蛇去幫助一條快死的蛇,但農夫永遠都不會愛上蛇。”褚明洲面冷淡地繼續道:“你用了這麼多辦法,大學的時候費盡心思成為可頌的營養師,最後卻讓衞方強把你送到了國外,苟延殘地掙扎這麼久,就是希望他能看你一眼,顧醫生,他有多看你一眼嗎?”顧飛白漫不經心地開蓋在木雕上的紅布:“褚先生,你以為小衞先生喜歡你,你就勝券在握,一心一意對付衞方強,喜服和期都定好了,但你沒有想到,小衞先生早就不喜歡你了吧?”他話音未落,一把掀開了這厚重紅布,紅佈下赫然是年輕的褚明洲和十八歲的衞可頌依偎在一起的木雕,衞可頌的五官栩栩如生,眉眼靈動地看着旁邊的褚明洲,而木雕褚明洲上半身雕刻得英俊拔,下///身卻全是刻刀發般的痕跡,竟然是不成人形,只是一段被千刀萬剮過後的木頭而已。
顧飛白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饒有趣味地看着褚明洲木雕下半部分:“你恨極了吧,小衞先生在你面前要下山去看穆星的決賽,要出國,要和秦玥訂婚的時候,包括今天從你面前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的時候,你是不是恨死了自己不能走動的雙腿,他每從你面前逃開一次,你就回來在這木雕上刻下一刀,褚先生,小衞先生這麼多次,有回頭看你一次嗎?”顧飛白背對着褚明洲,他眼中壓抑不住地放着光,戀地撫摸十八歲衞可頌的木雕,出神地輕笑道:“他這人又犟又絕,才不會回頭看你,褚明洲,你還不配讓他吃回頭草。”顧飛白的手停在衞可頌木雕的心上,他的頭隔着手抵在木雕的心臟上,喃喃自語:“他或許會心軟,可憐可憐我們這些沒了他就要死要活的,但卻再也不會喜歡了。”褚明洲靜默良久,才壓抑不住地低聲咳起來:“顧醫生,我很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木雕。”顧飛白低笑一聲,收回了手,轉身又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他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眼鏡,手在白大褂兜裏站在褚明洲牀前:“褚先生,我發現了你一個討我喜歡的地方,你的木雕功力實在不錯,要不是你把小衞先生和你自己刻在在了一起,我相信我會很願意掏錢買下你的這個作品。”褚明洲看也不看顧飛白,似乎完全沒有把這個可以主宰自己命的人看在眼裏,只是表情淡淡地解開自己睡衣的扣子:“非賣品,個人愛好,還望顧醫生尊重。”顧飛白從拿出聽診器門路地貼在褚明洲前區,屏息閉目聽了一會,又挪動了幾個位置,才取下道:“個人愛好是指木雕還是小衞先生?如果是前者我很樂意尊重,後者的話——”顧飛白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好巧,我也愛好這個,還望褚先生割愛。”褚明洲一顆一顆繫上釦子,長睫垂落:“顧飛白,你對什麼東西上過癮嗎?”他沒等顧飛白回答,就自顧自地繼續説了下去:“當初傳言你因為往可頌吃的東西加了治療心臟病的藥才被趕出國,這東西的確可以用來治療心臟的疾病,但卻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加了一味調味料,罌/粟、花的杆。”褚明洲緩緩抬眸看顧飛白:“這東西可以用來鎮痛,你和你母親的病都是靠吃這花來控制的,你們發病疼痛非常恐怖,一般藥物的鎮痛效果本控制不住,於是你就從學校的實驗室裏申請了栽培,然後背地裏使用在自己和你母親的身上。”
“你母親當初在醫院求死,也是因為發現自己快要上癮,但病的疼痛又還在加重,活着已經是很重大的負擔,她活不下去了。”顧飛白嘴角笑意的弧度都未減低,他攤開手做了個很無奈的手勢:“我從來不知道褚先生編故事的能力這樣強,這樣你還不如自己寫個劇本捧封荼,不比拿着小衞先生給你的劇本捧,我相信封荼先生必定比現在還要紅。”顧飛白把聽診器隨意在口袋裏,他的眼眸表面上浮着一層笑,但是不到眼底:“如果按照褚先生這的説法,我豈不是早就是個癮君子了?要不然我不早就痛死了?”褚明洲看着牀對面衞可頌的木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