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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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探去。

一輛黑機車逆風而來，車型的線條暢而冷酷，所過之處泥雪飛揚。

機車停在樓下，女人摘下頭盔，揚起乾瘦的脖頸，甩了甩一頭枯黃長髮，她翻身下來，動作瀟灑利落，整個人像是自由旅人和囚徒的合體。

陳仰不嘆，丁會真是個奇女子。

丁會這趟來沒帶她的長煙鬥，只在身前斜挎了個黑包，用來裝盆栽的，她踩着黑皮靴上了樓，敲響陳仰家的大門。

“朝簡呢？”丁會看了看穿一身家居服的陳仰。

“在燉湯。”陳仰帶上門給她拿棉拖。

丁會聞着從廚房飄過來的老雞湯味道:“……他會？”

“會啊。”陳仰説，“最早的時候他確實不行，後來就會了。”

“他以前連米飯都煮不。”丁會看着陳仰。

陳仰也看着她，眼神有幾分茫。

“不重要。”丁會換上棉拖，拿掉黑斜挎包隨意丟到鞋櫃上面，她瞥瞥用一雙琥珀的小眼睛好奇地瞅着她的小白狗，“這就是03？”陳仰回了神:“對。”丁會説:“我對狗過。”陳仰還沒做出反應，就聽她説:“不過這覺不壞。”丁會進了客廳，陳仰見她彎抱起小狗，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止是幸福跟快樂才會讓人覺得自己還活着，難受跟不舒服同樣也可以。.丁會記得朝簡笑着和隊友們打招呼的情形，也見過他斬殺怪物的狠厲，堅持背起屍變的隊友的不放棄，卻沒見過他繫着圍裙切薑絲的樣子。

還別説，像那麼回事。丁會在廚房門口欣賞，正當她準備拿出手機拍兩張的時候，朝簡側身看她，手裏的菜刀被他一甩，刀刃立在了砧板上面，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丁會灰白的了:“您繼續。”客廳裏，陳仰紮起果的袋子，他看到丁會從廚房那邊過來，瘦得像麻稈的長腿邁得很大，像是走慢點就會被。

“怎麼了？”陳仰問道。

“你男朋友做飯的時候怪害羞的。”丁會從果盤裏抓了一把原味瓜子。

“……”陳仰把垃圾簍放到她面前，坐在她旁邊陪她嗑瓜子。

聊了一會，陳仰知道丁會以前的身份號是02117，他的一些隊友也是她隊友，譬如文青，鄭之覃，喬小姐，香子慕。

丁會跟他們都是有過一兩次合作的普通隊友，不是情很深的戰友，做完任務出來以後沒有集。

“每個任務裏的成員重複的幾率不大，”丁會説，“我們之所以有這幾個共同隊友，是因為大家都二次重置了，有過比較多的隊友。”她更改道，“除了文青，他是個例外。雖然他沒重置過，但他的任務量比很多重置過的都要多。”陳仰點了點頭，他跟丁會有共同隊友，然而他們卻沒合作過。他問道:“你有沒有被重置？”

“有。”丁會雲淡風輕，“我第一次停在第三十二個任務，第二次是在第九個任務裏遭遇隊友背叛，朝簡救了我一命，之後我做了十來個任務通關。”

“有煙嗎？”丁會緊接着問。

陳仰去拿了煙盒跟打火機過來:“任務做多了是什麼受？”

“沒受，吃飯喝水一樣。”丁會撥開煙盒，“朝簡跟你説了我的身份吧，我手裏有份名單。”陳仰的呼一頓。

“通關者的名單。”丁會捏住一支煙放在鼻子前面聞聞，“具體不能説，違規。”

“其實‘閾值’這個詞也不能提，我們能告訴你也是因為找到了規則裏面的漏，想辦法讓那個詞躲開了它的檢測，其他的不能透了，我不敢冒險，我還在找我的親人，需要那個身份帶來的特殊福利。”丁會似是不太習慣陳仰的煙，她一口咳嗽兩聲，咳得脖子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泛藍的眼白多出一抹血。

陳仰遞過去一杯水。

丁會擺擺手:“迴歸正題，朝簡是目前的通關人員裏面，唯一一個沒重置的。”陳仰維持着把水杯放回茶几上面的動作，背脊有點僵，朝簡是沒死過，可他卻被命運之手拽到死亡邊緣，掐着他的脖子將他拖行過無數次，最終落了嚴重的心理疾病，一輩子都好不了。

當然，都不容易。

通關的，不通關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故事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幸與不幸。

“朝簡説最後一關是單人任務，全是幻境。”陳仰剝着瓜子。

丁會道:“他是據我和他小舅，以及他的情況來推測的，我們三人的最後一關都是單人行。”

“也不能説是單人行，當你進一個幻境以後，你就是其中一員，而幻境裏的人事物在那個背景下都是真的。”丁會掉皮衣放一邊，出裏面的單衣，她太瘦了，鎖骨凸起。

陳仰心不在焉地摳着瓜子皮，朝簡最後一關的所有幻境都和他有關，任務是一次次目睹他死亡。那他呢？

“大概會有哪些幻境……”陳仰自言自語。

“因人而異。”丁會説，“你的人生有什麼，幻境裏就會有什麼。”

“人生不都是假的嗎？”陳仰問完倒一口氣，不對，重置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這麼説，最後一關是走馬燈？！

陳仰有些晃神，難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