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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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的頭髮:“其實在這裏,假的就是真的。”朝簡低頭看他。
“世界是假的,社會關係是假的,負負得正。”陳仰説。
朝簡:“……”
“假的就是假的,即便不是在做任務,你也要記住這一點。”他掐陳仰的臉,“能聽懂我説的嗎,哥哥。”陳仰的臉被捏得生疼,他看着朝簡的眼睛,聲音模糊道:“昂啊。”這裏相當於是一個大型幻境。身處在幻境裏的人不能產生這個地方跟現實世界沒區別的想法,因為那會影響自己的信念。
一旦信念動搖了,內心就會變得不再堅定,前進的腳步也會慢下來。
偏偏人是情動物,很容易被七情六慾左右,會在不知者不覺中失自己,等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所以孫文軍和朝簡都要他重視家裏的那本書,那是通往現實世界的燈塔。
這裏再真也是假的,還是要回家。
陳仰收了收心思,他敲敲病房的門:“武玉,是我,我進來了啊。”説着就開門往裏面走,他發現身後沒腳步聲,奇怪地回頭看向朝簡:“你不和我一起進去?”朝簡站在原地:“我在外面等你。”
“那好吧,我跟武玉聊一小會就出來。”陳仰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別走遠了。”
“我不走。”朝簡動了動角。.陳仰進去以後輕輕把門掩上,他一扭頭就和病牀上的武玉打了個照面。
上次他看到武玉的時候,她的男人頭變成齊耳短髮,現在頭髮都到肩膀位置了,整齊的髮梢貼着她的脖頸。髮型的變化讓她看起來不再像以前那麼幹練冷淡,氣質多了兩三分歲月安穩的柔和。
然而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武玉的內心世界都在她的眼睛裏面。
那是一片瘡痍。
陳仰覺得他那次見到的武玉是剛剛逃過一場災難,而現在的她給他的覺是……回到了災難現場。
整個病房都瀰漫着一股沉悶的氣息。
陳仰把果籃放到桌上,他拉開椅子坐下來,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繼續打量武玉。
“你暈倒那天,康復院的護士給我打了電話。”陳仰率先開口,“你手機裏的聯繫人只有我一個。”武玉沒有反應。
陳仰在等武玉解釋。雖然矇住他眼睛的那塊布已經被朝簡揭開了十分之九,他也猜到了武玉身上發生的事。
難言的寂靜持續了兩三分鐘,被一聲輕響打破。
武玉把手裏攥着的東西扔到了地上。
陳仰的視線追了過去,那是一個美少女戰士擺件,小小的,做工談不上有多緻,卻也是惟妙惟肖。
在陳仰重置後的記憶裏,這擺件是武叔給武玉買的,她小時候特別喜歡,到了高中還放在牀頭。
武玉爸媽大概是覺得把她喜歡的東西放在病房裏,她能受得到。
陳仰走過去撿起小擺件:“你是不是發現你的人生是假的了。”這句話透出了巨大的信息量,足夠武玉摳掉自己的偽裝,她躺在病牀上面一動不動,蒼白的臉上佈滿嘲諷之。
武玉勸告陳仰不要挖掘真相,可她卻一直在挖掘,既痛苦彷徨又控制不住。
最終讓她挖出了真相。
青城是假的,三連橋是假的,父母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身邊的那些人裏面只有陳仰可以信任。
這是她昏前只留下陳仰手機號的原因。
“你是怎麼知道的?”武玉動了動乾澀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陳仰。
陳仰把擺件放到牀邊的櫃子上面:“朋友和我説的。”武玉沒有關心陳仰的朋友是誰,都對他説了什麼,她自顧自地説了起來:“你沒出院前我就在查了……”
“我的神狀態不太好,做完任務回來會習慣地焦慮不安,去一個地方會下意識尋找逃生通道,阿景帶着我看了很多醫生卻沒什麼用,直到我們查到一個女人手裏有針對任務者神創傷的薰香,可不論我們怎麼查都查不到她的聯繫方式和住址,像是被什麼東西干擾了。”武玉摳着乾淨整潔的指甲,“直到你回來的當天早上,一通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面,對方就是我要找的人,她説要跟我談一筆易,約好在我家談。”
“那天……也就是你來找我的那天,我在家裏等那個女人,”武玉説,“她叫丁會。”陳仰摸手機殼的動作微頓,他沒想到會從武玉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丁會來之前,我和阿景進了任務,他死在了裏面,我一個人回來了,”武玉抄了一把發黃的頭髮,眼睛看向窗外,“阿景不在了,我還是需要薰香,我要治病。”
“我在等丁會期間坐立難安,當我打開房門看到你的時候我很意外,我們聊天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剋制着不耐,我想讓你快點走,你只是個新人,心理素質很一般,我不太想讓你接觸到丁會。”武玉説到這裏笑了一下,“誰知道對方是衝着你來的。”陳仰聽着下文。
“易的內容是,她給我薰香,我需要在你向我打探任務相關的時候,適當地引導你,並且勸住你。”武玉笑出聲,“我得謝‘陳仰青梅’這個身份,不然她不會找上我。”陳仰也想笑,難怪他每次跟武玉説起自己的疑惑,武玉都會讓他管住好奇心。
丁會跟他非親非故,不會為了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