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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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各繁花彙集在一處,花香混雜,四散開來,濃郁的香氣嗆得亞伯直皺鼻子。
噴泉中央立着一個手持沙漏的女神像,被其他高舉樂器的女神像團團簇擁。不知是不是沙漏底部的細沙量達到定值,石像頓時奏起手中的樂器,悠揚的樂聲迴盪在廣場上。
這是一個極其祥和、寧靜的廣場,剛才的血河,烈犬,斷臂殘肢彷彿都是一場怪夢。
噴泉對面轉過來一個人影,看樣子是一個士兵。
那士兵遠遠地命令道:“都給我過來!”亞伯默默攥緊了拳頭。
他們倆向着那士兵走過去。
“跟我走。”那士兵上下打量着眼前兩個逃出了試煉的人,“你們倆,也太乾淨了吧?”他的語氣很是失望。
士兵走在前面,手裏撐着□□,嘴裏還在唸叨:“別以為過了第一關就萬事大吉了,真正的試煉還在後面……”亞伯閉上眼睛,沉沉地了一口氣,對着士兵的後一腳踹了過去。
士兵猛撲在地,痛得驚叫一聲:“你活膩了!?”遠處的巡邏者聽見了動靜,紛紛向這裏趕來。
“亞伯——”克魯爾拽住同伴,被對方胳膊一橫,擋了回去。
“你覺得沒意思,怎麼不自己去?!”亞伯吼得比他還大聲,“怎麼不代那些想活下來的人去死?”他又想起了帕瑟,想起了那個不知名的年長者,還有一路上的殘肢斷臂與鮮血。
“你們這些懦夫,只會躲在別人的羽翼下趾高氣昂!”他太過動,也太過虛弱,沒怎麼掙扎就被人輕易地壓住肩膀,按倒在地。
跪倒的瞬間,膝蓋上傳來的劇烈痛讓亞伯眼前一黑。
隱約間,他聽見有人在呼喚支援,又有人在破口大罵,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昏倒之前,亞伯在心裏暗罵——這到底是個什麼扯淡的地方啊。
白斑。
光點。
亞伯眯了眯眼睛。
他的後和膝蓋都隱隱作痛。堅硬的十字刑架緊貼身後,懸掛的高度非常巧妙,只能讓他的腳尖勉強觸地。為了維持平衡,他的全身肌始終維持在極其費力的緊繃狀態。
這裏似乎是一間囚室,面積很大,卻並沒有其他人。正對面是一排木頭欄杆,能通過縫隙看見外面漆黑的走道。
亞伯咳了一聲,嗓子裏一片乾澀。
他試着張口説話,可發出來的單音節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那聲音簡直像在砂紙上磨過一樣,啞艱澀,異常刺耳。
想喝水。
亞伯垂下頭,嗓子裏湧上一陣冒火般的灼熱。
遠處傳來了一陣木門開合的吱呀響聲,接着,談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但從他的角度看不到人。
外面的人在不遠處停住,客套了好一陣子。
“這麼早趕來這種地方,真是辛苦您了,閣下。”有人這麼恭敬地致謝。
“哪裏,都是合議員的職責所在。”對方語氣平淡地謙讓着,“現在一切進展都還好吧?”
“託您的福,一切順利,只是試煉場裏又有人襲擊守衞,才被關進來,也不知道後面會怎麼處理。”
“試煉場來的?”
“正是,閣下。您瞧,就是那間。”外面的腳步聲近了。
亞伯微微抬起頭。
外面兩人在門口停住,其中一人偏過頭,從欄杆間望進來。
亞伯所在的囚室不算明亮,一支快燃盡的蠟燭就是所有光源。此刻,蠟燭在他側前方的桌子上燃燒,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外面的人都着光,能將彼此看得清清楚楚。
紅寶石?
亞伯無力地眨眨眼睛,視線漸漸聚焦,終於看清楚了——不是紅寶石,是一對紅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的眸子,被燭光映得異常顯眼。
對方微微後退了一步,然後整張臉也顯在燭光中。
“……該隱。”亞伯微微張嘴,無力地呼喚了一聲,但自己都不確定聲音有沒有從喉嚨裏發出來。
一陣哭喊聲從遠處傳來。
與此同時,外面的人轉過頭去,輕聲談了幾句。
“屋裏關的是誰?”另外一人翻着手中的文件,紙張翻動時嘩嘩地響了動着。
“應該是外來者,身份還不確定。”
“把他調出來。”該隱吩咐道。
“啊?”對方有些吃驚地接話,“閣下,他衝撞了士兵……”
“你們報送維萊恩閣下了嗎?”
“暫時還沒有……”
“能從試煉場出來的都不是一般人。我想,維萊恩閣下也不希望平白無故少一個勝者。這一次試煉場出來的人本來就不多吧?”
“可是……”旁邊的人還在猶豫。
“把門打開。”該隱命令道。
他的聲音本來就低,此刻不容置疑地下令,更加令人敬畏。
外面安靜了片刻。
亞伯只聽見那人語氣發飄地應了一聲:“我明白了,閣下。”鐵質鑰匙彼此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門開了。
外面有守衞走近,低聲問了幾句。
因為半懸空的站姿,亞伯全身的肌都在顫抖。
他要撐不住了。
大概過去了一輩子的時間,他終於察覺兩側的手臂從刑架上落下。
沒了刑架,他站都站不住,整個身子向前傾倒,直直地栽向地面——栽進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