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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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如果是我,我應該不會這麼選。”
“但這種年輕人不會想得這麼多。”該隱的聲音沉了一點,“他們在最佳的年紀擁有的越多,就越珍惜,越渴求,越不願放手。”亞伯被他的話説得心裏一驚。
“城裏的年輕人會是打破平衡的關鍵,這一點……你可以和那個護衞隊長談談。”黑暗的屋裏,亞伯微微眨眼,突然意識到該隱這是在為城中居民提供有關異常者的信息。
之前的城中居民因為過往的經驗對他敵意滿滿,可現在大概只有該隱的話能真切地幫上他們。
亞伯心生慨,對該隱也多了一絲憐惜。
如果説飲血是無可選擇的道路,那麼如何面對自己的命運就是每個人的不同抉擇。異常者選擇與居民對立,該隱則選擇自我壓制。
還是要儘快從這裏離開。
亞伯在心裏嘆氣。
離開,這才是最本的解決辦法。
心裏的諸多雜事都在雨水的沖刷聲裏漸漸沉澱下來。
亞伯的呼聲很快就平穩、悠長了起來。
但該隱心裏的事情遠比亞伯所思所想的要多。
亞伯的問題讓他又想起了那些幾乎埋沒在歷史塵埃之中的過去。
在最初的平原上,他們曾經無所憑藉、彼此相依。然後出於嫉妒與暴怒,他殺死了亞伯、殺死了自己的親兄弟,便受到來自上位者的審判與懲戒,命他在陌生的世界獨行,去尋找亞伯逝去的靈魂,去贖自己的深重罪孽。
那時候,天地浩渺,時空無限,對他而言卻處處死路。
而如今,亞伯就在他的身旁,比以往任何時候距離得更近,從呼到體温無不彰顯着真切的“存在”。
但他卻沒法開口,沒法求得原諒與寬。每一次提及他們的過去,心口撕裂般的劇痛就猝不及防地把他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裏。
該隱一整晚都在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開。
轉向哪裏呢?轉向過去的亞伯,想想他當年的明朗笑容;轉向麥田與陽光,那曾是他賴以生存的自然恩賜;轉向自己的瞳孔,它原本該和亞伯一樣蔚藍如海,只是因為染上了鮮血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我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慾望。
該隱一邊在心裏自我勸服,一邊忍耐着喉間陣陣的乾渴和腹部隱隱作痛的飢餓。
暴雨下了近一整天,將往的暑熱洗刷得乾乾淨淨。
賽特似乎確實有什麼急事,與亞伯打了招呼就向着白夜之城匆匆離去了。
格塔趕來時見到亞伯和該隱在餐桌前研究白塔歷史,那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把他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格塔。”亞伯揮揮手,“怎麼啦?”
“我……”格塔看了看該隱,見他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的意思,這才踏進屋裏,“我來看看你的狀況。來的路上我看見你昨天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了。”應該是昨天反抗時丟在地上的各種東西吧。
亞伯歉意地點點頭:“我馬上會去收拾……”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城裏有專門的隊伍為雨天遇襲的人們善後,你不用擔心這一點。”格塔又瞧了該隱一眼,“你這位……這位同伴,最近狀況怎麼樣?”
“他?”亞伯轉頭望向該隱,“他離開陽光之後就好很多了。”
“那你胳膊上的繃帶?”格塔指指亞伯明顯受傷了的胳膊。
“昨天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異常者。”亞伯不甚在意地擺手,“不是什麼大問題。”格塔的目光在亞伯全身逡巡片刻,直到確定對方沒有什麼外傷,才點點頭:“那就好。”屋裏有一陣短暫的沉默。
亞伯突然想起了那個可憐的女孩:“梅里亞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梅里亞,”格塔提到這個名字,微微嘆息,“我們之前派出了小隊試了幾次想把她帶回來,但被她一次次拒絕了。”
“你們知道原因嗎?”
“她不願意説,我們也沒辦法。”亞伯望向該隱:“該隱,你的理論可以和格塔説一説。”他還是想向格塔證明異常者之間也有意見分歧和不同選擇。
格塔的目光落到該隱身上:“你……您的理論?”該隱暗自皺眉,不過還是開口了:“是關於年輕人逃往異常者聚落的理論。他們能從中得到一切別人無法提供的好處。”——為了生命與享樂放棄家人與故鄉,成為隱蔽在黑暗中的血怪物。
格塔被這種可能氣得口劇烈起伏:“叛徒!”
“這只是我們的一種猜測。”亞伯安他,“也許城裏對年輕人的管教還是要加強一些,不能讓年輕人就這麼離開城市,否則整個白夜之城就沒有未來了。”年輕人就是未來。
格塔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
他在原地糾結了好一會,才向着該隱微微鞠躬:“多謝您的協助,閣下。”該隱對他的動作沒什麼表示,不過出於禮貌,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是個好的開端。
亞伯欣地想。
送走格塔的時候,護衞隊長微微拽了一下亞伯的胳膊,把他拉住了。
“怎麼,格塔?”
“你那位同伴的理論很有道理。”格塔考慮着自己的措辭。
“是這樣的,格塔。他是真心希望白夜之城免受異常者的侵襲。”
“可他也是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