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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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味好像沒那麼衝了,卻變得熱哄哄的,無孔不入。
我頓覺口乾舌燥,下意識去翻牀頭的磁帶。
「林林啊。」張鳳棠似乎翻了個身。
我應了聲,扭頭瞄了一眼。
她俏臉埋在牀鋪間,酒紅捲髮紮起,像腦後窩了只松鼠。
緊窄的襯衣透出深的文揹帶,間出一抹,隱約可見黑的內褲邊。
包裙是九十年代常見的晴綸面料,剛過膝蓋,此刻緊繃着部,顯出內褲的痕跡。
張鳳賞就這樣躺着不動,好半天才翻了個身。
「幾點了?」她問。
聲音煳煳的,像是剛睡了一覺。
我看了眼鬧鐘,告訴了她。
「哦。」她躺着沒動,小腹在輕輕起伏。
在我猶豫着要不要站起來時,她撓了撓我的嵴梁,「喲,咋不擦乾?」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聲音濕漉漉的,像口腔裏掀起的一股暖風。
不等我回答,她一下就坐了起來,「巾給我。」
「不用了。」我很奇怪水為啥到現在都沒幹。
「咋?嫌你姨手?你媽我是比不了,啊,我在水線上忙活時,她可在大學裏談戀愛呢。」她一把揪過巾,拍拍背,示意我直。
其實我已經得夠直了。
這時門簾開一角,探出個小腦袋。
説不好為什麼,我突然就有些慌亂,忙招呼陸宏峯進來。
張鳳棠冷哼一聲,「你這哥當的,可算想起你弟了。」我頓覺一陣羞愧,瞬間又汗如雨下。
國慶節當天又是大雨滂沱。
我在牀上卧了一上午。
期間母親進來一次,見我正翻着本小學生作文選,誇我真是越長越出息了。
至今我記得那本書,十六開,橘封面,有個三四百頁,最早的文章要追溯到八十年代初。
其中有篇關於早戀的記敍文,很令我着,時常要翻出來瞅瞅。
至從被母親勒令不得沾染黃書之後,我渡過了一段寂寞的子,也只有把心思放在旁門左道上來打發時間了。
眼看快晌午,我才走了出去。
雨不見小。
母親在廚房忙活着,見我進來,只吐了倆字——孕婦。
案板上已經擺了幾個拼盤,砂鍋裏燉着排骨,母親在洗藕。
我剛想捏幾粒花生米,被她一個眼神秒殺。
芳香四溢中,我了鼻子,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母親不滿地「切」了一聲。
我毫不客氣地「切」回去,徑自在椅子上坐下,托起了腮幫子。
那天母親穿了件綠收線衣,下身配了條黑腳蹬褲。
線衣已有些年頭,算是母親秋時節的居家裝。
今年節大掃除時母親還把它翻了出來,剪成幾片當抹布用。
腳蹬褲嘛,可謂女着裝史的奇葩,扯掉腳蹬子它就有個新名字——打底褲。
這身裝扮盡顯母親婀娜曲線,尤其是豐美的下半身,幾乎一覽無餘。
我掃了眼就迅速移開視線,在廚房裏骨熘熘地轉了一圈,卻又不受控制地回到母親身上。
伴着「嚓嚓」的削皮聲,微噘的肥寬輕輕抖動着,健美的大腿劃出一對飽滿圓弧,在膝蓋處收攏起來。
微並的腿彎反着陶瓷的白光,晃動間讓人手心發癢。
我到下體已隱隱發脹。
不安地咳嗽一聲,透過騰騰水汽瞅了眼窗外,我悄悄按了按間。
母親趿拉着棉拖,黑腳蹬子繃住足弓,白圓潤的腳後跟像是襁褓裏的嬰兒臉頰,又似溢入黑暗中的一抹光。
從上到下,整個光滑的線體投在初秋的陰影中,温暖得如同砂鍋裏的「咕嘟咕嘟」聲。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細豐,那個雨夜的美妙觸又在心間跳躍起來。
恍惚間母親轉過身來,我趕忙撇開頭,臉上卻似火燒。
「跟你説話呢,沒聽見?」母親口氣有點衝。
我不敢看她,含煳地嗯了一聲。
「嗯個,去那院喊人吃飯!」我直愣愣地起身,就往門外跑。
掀開門簾時,母親突然説,「老年痴呆。」似帶笑意。
我飛快地瞥了一眼,她雙眸隱在水霧中,那樣朦朧。
允許探監後爺爺神就好多了,可惜因這連綿雨天,腿腳越發不利索。
我和大姑緩緩把他攙了過來。
飯間爺爺想和我喝兩盅,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口水擦乾淨再説。」母親勸爺爺沒事多動動,「不能真把身子骨給荒了」。
他竟惱了,嘴角一一的,母親也就不再言語。
一時靜悄悄的,雨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