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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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西裝,站在最靠近劉震棺槨的右側。南泱仍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襯衫,站在左側,眉眼淡如井水。
只有她和棺材裏的劉震知道,她身上這件白襯衫,是他們第一次遇見時她穿着的那一件。當年,六歲的劉震就是拉着這件襯衫的衣角,跟着她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他就是摩挲着這一片衣角,緊張地問:姐姐,等我長大了,你能不能來娶我?
南泱不是個記好的人,她連自己身份證上的年齡都記不清。可是她對於在意的人,永遠都有着最牢固的記憶。
有時候這是件好事。有時候,卻是件壞事。死去的人做着最安穩美好的夢,活着的人沉陷在最痛苦的舊年往事中。
記得越清,離別時就越苦。
孫緒雪撐着黑傘走到南泱的身後,幫她遮去逐漸變大的雪花,“老祖,雪大了。”
“下葬吧。”南泱輕聲説。
梅仲禮揮了一下手,四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過來,一人一角抬起棺材走向墓地,梅仲禮、孫國輝、孫緒雪、南泱四個人跟在他們後面送葬。下葬的時候,他們拿了一些花瓣灑在土裏,花瓣隨土一起蓋在了他的棺槨上。
葬畢後,墓前立上了十字架,劉震生前所有的好友都過來獻上了一束鮮花。
梅仲禮放了一捧馬蹄蓮。
孫國輝放了一把黃與白疊的菊花。
孫緒雪放了一紮黃的康乃馨。
南泱放了一束花瓣小巧可愛的山楂花。
獻過花後,親友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葬禮現場。南泱多在劉震的墓前站了一會兒,沒有多説什麼告別的話。她不是個會煽情的人,沉默了許久,才在離開前喃喃了兩個字:“謝謝。”葬禮結束時,已經是傍晚了。
梅仲禮和孫國輝都先回梅氏集團去處理一些要緊事。劉震去世後,公司一大筆股份面臨無人繼承的狀況,劉震一生沒有娶,父母也早亡,他們不得不為此找各種律師詢問。好在這次下葬前,他們在劉震的遺物裏找到了他的遺書。他把自己的所有財產都毫無保留地贈給了南泱。梅仲禮需要儘快把那些動產和不動產轉到南泱的名下。
孫緒雪還是跟着南泱的身邊,晚上開車帶南泱去吃了飯。
餐廳的飯桌上,孫緒雪含着一大口油蘑菇,模糊問:“老祖,現在這邊都忙完了,咱們是不是要準備回神舞劇組了?”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孫緒雪聽説祝輕歡真的推掉了晚的邀約,應該就是在等南泱回去了。好在這邊劉震已經安然下葬,她們剛好來得及趕過去。
“嗯。”南泱咬了一口小麪包。
“行,我定明天下午的飛機,這樣您明早可以睡個懶覺,等到那邊剛好趕上祝祝拍完。我今天問她了,她明天晚上沒戲,説可以等你。”
“不急,”南泱面無表情地用叉子碰了一下瓷盤,“明天可能還走不了。”
“什麼意思啊?”孫緒雪愣了愣。
老祖想回去找祝祝,她是知道的,老祖天天都看着祝祝的對話框發呆,她看得出老祖想要發消息,卻又怕打擾到祝祝。幾天前,阿澄師叔祖發了一大長段過來把老祖罵了個狗血淋頭,老祖也沒生氣,仔仔細細地把那段話讀了一遍,然後抿着、抖着指尖發出了“我想你”三個字。
沒多久後,祝輕歡就回了一個“嗯”回來。
那天下午,老祖看着那孤零零的一個“嗯”,眼裏含笑,發了起碼三個小時的呆。
她這麼想念她,連孫緒雪都看得出來她恨不得能馬上到輕歡的身邊去,為什麼現在又説明天可能走不了呢?
“怎麼了嗎?發生了什麼事?”孫緒雪睜大眼睛。
南泱似乎已經吃飽了,用帕子擦了手,淡淡地一抬眼,“緒雪,我的錢包一直都是你在保管,你難道就沒有發現我的身份證和駕駛證都不見了嗎?”孫緒雪詫異地口而出:“什麼?”南泱沒説話,從容地起身,不疾不徐地離開座位。她沒有出餐廳,也沒有去洗手間,而是拐了彎去到一個花架後面隱藏着的座位,站定後,雙臂叉抱着覷那座位上的人。
“好玩嗎?”南泱冷冷道。
姜半夏見自己的跟蹤已經暴,也不慌張,角一挑:“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南泱沒搭理她的問話,直接伸出一隻手,眼底凝滿了冰:“還給我。”姜半夏地笑着:“已經扔了。”
“是麼。”南泱面不改,向身後的孫緒雪瞥了一眼,“緒雪,去幫我補辦,明晚之前必須辦好。”孫緒雪吃驚之餘,忙結巴着點頭答應:“好、好的,我我我馬上去。”
“順便和老闆説一聲,清一下場,這個餐廳今晚我包下了。”
“是。”孫緒雪大概猜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一個字都不敢多説,忙匆匆跑去找老闆了。
姜半夏妖嬈地笑着,手指繞着自己的捲髮,撒嬌一般對南泱説:“怎麼了呀,老祖,把人都清走了,想和我做點什麼?”
“我本來不想和你費時間,”南泱垂下眼,開始解自己手腕處襯衫的扣子,“但是現在看來,眼下不和你費這點時間,將來我會費更多的時間。”
“這就開始解釦子了啊,如此迫不及待麼?”姜半夏笑眯眯地端起桌上的葡萄酒,虛着眼喝了一口。
南泱把袖口的扣子解開,將袖子挽到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