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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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陣跑動的腳步聲,片刻後,孫緒雪的腦袋冒了進來,紅着眼睛説:“祝祝,她從急救室出來了!”輕歡有一瞬間恍惚。
祝祝是誰?
啊……對,是她自己。
“她離危險了嗎?”輕歡忙問。
“嗯!沒事了,”孫緒雪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本來護士姐姐不是説心跳都停了麼,但是你剛剛鼻血以後,她突然就不再
血了,新的血終於能存在她身體裏,血止住以後心跳也慢慢恢復了,現在已經被轉到重症監護室去了,只是人還沒醒。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輕歡徑直出了廁所,孫緒雪忙跟上,帶她去南泱的病房。
病房是獨立間,單獨的病牀和配套的沙發,裝潢也要比一般的病房緻一些。孤零零的病牀上,南泱沉陷在雪白的被褥中,壓在被子上的小臂似乎比被單還要蒼白一點,透過那層薄薄的軟皮,依稀能看見下面密佈的細小血管。她的雙手之前被劃破過手背,那裏沒辦法扎針,於是醫生在她的手腕內側紮了一針,輸
架上吊着的是一袋鮮紅的血漿。
南泱的食指上夾着一個血氧飽和度的應夾,旁邊的儀器顯示着正常的指標數,一切都在昭示着她當下暫時平穩的狀態。
輕歡和孫緒雪都鬆了一口氣。孫緒雪一看手機,已經早上八點了,想着大家都沒吃東西,一會兒南泱醒了估計也餓,就先一溜煙地跑出去買早餐了。
走的時候,還貼心地關了門。
輕歡站在門口,長久地望着南泱出神。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明白了。她想,有些事,必須得要南泱親口告訴她。不管南泱給她多麼離奇的解釋,她現在都會相信。她離找到真正的自己只差一個從南泱口中吐的真相,無論那真相多麼玄而又玄。
但若南泱真的醒了,她得再耐心一些、温柔一些,如果南泱還是不願説,她也得控制好自己,不要無意識地去迫南泱才行。
她還記得南泱暈倒在自己懷裏時的模樣,她從未想到有一天會見到那樣子的南泱,脆弱得彷彿一狂風中半燃半熄的火柴,那麼強大的一個人,縮在自己懷裏求自己救救她。她毫不懷疑那會是她們之間最後一次擁抱,也是生平第一次,她如此近距離地
受到死亡。有句話説:人死如燈滅。她那時抱着她,就像捂着一盞
本就沒有防護罩的燈,哪怕捂到火焰貼上手指,也擋不住指縫裏
進的風。
好在,她如今還好好地活着,她們還有許多可能。有些事必須要去解決,但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只要南泱能健康地待在她身邊,她願意用餘下一生去等待那一個答案。
輕歡伏在牀邊,握住南泱的手,把臉埋入南泱的掌心,受着那裏的温度,眼淚不自覺地就
下來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掌心忽然一顫,牀上的人呼微沉,似乎轉醒了。
須臾後,牀頭傳來沙啞的悉聲音:“……輕歡?”輕歡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一言不發地看向南泱半瞌的眼睛,千言萬語堵在口邊説不出來。
南泱也有點不清醒,雙眼還朦朧,試探着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猶豫着問:“我……還活着麼?”輕歡握住了她嘗試彎曲的那隻手,張了張嘴,言又止。她想開口叫一叫她,可是她發現自己
本沒法叫她的名字了,她的大腦告訴她,不能叫名字,不該叫名字。可她要叫她什麼呢?
她的眼底滑過瞬時的茫然,依着身體的本能,扯動起塵封已久的舊土,全身血脈好似在地底盤錯節的樹
,隨着嘴
一個
動而通身觳觫。
終於,她艱難地磕動齒,隨着記憶裏銘刻千古的習慣,低聲喚出了那心底裏深埋已久的兩個字:“……師……父?”南泱倏地睜開眼,淺褐
的瞳孔染着血絲,不可置信地看向輕歡,聲音在劇烈顫抖:“你、你叫我什麼?”第84章這兩個字喚出來,輕歡沒有覺得奇怪,反而,有一種渾身都一下子放鬆了的暢快
。就好像她真的這樣喊過無數次了,現在只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段被她遺忘的時光。
南泱震驚地盯着她,眼底瞬時湧上了一層淚,再開口時嗓音已哽咽,語調裏起伏劇烈的情緒聽上去本不像是她口中發出的:“你想起什麼了?”輕歡皺着眉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想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好像和你有另一段過往,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世界上不會有……怎麼會……”南泱極力壓抑下自己因為那聲“師父”而狂烈跳動的心,在被欣喜衝昏的腦海中勉強捕捉回一絲理智。
輕歡還沒有回憶起全部,只是一個苗頭,只是海平面上嶄頭角的一芽冰山。這點苗頭是好事,但如果自己沒有處理妥當,也可能變成不好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二十多年來的世界觀全部崩塌再重塑的過程。她期待着她能回憶起全部,可同時也得隱忍着自己的期待,還是要再等等,再耐心等一等她。
“對不起……”輕歡皺起眉,按住自己的太陽,“我好像沒辦法叫你的名字了,如果我以後一直叫你師父,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不會,”南泱透着一層淚看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髮,手指與嗓音都在哆嗦,“你本該這樣叫。”輕歡抿着嘴,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