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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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可覺的顫抖:“我也想陪她到最後。可是她記不起來我,我又能怎麼辦呢?”
“老祖,我們該死,都是我們無用……”孫國輝深深地佝僂下去,已過古稀之年的老人懊悔地哭了起來。
“不是你們的錯,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南泱頓了頓,胳膊一折,嘗試着撐起自己,想要坐起來。
孫緒雪忙扶住她的胳膊:“老祖,你還虛弱,怎麼不躺着?”
“已經很晚了,對麼?”南泱問。
孫緒雪點頭:“是,已經凌晨一點半了,您的身體還沒恢復,在這裏睡一晚吧。”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南泱眼底滑過了一絲罕見的慌亂,“我得趕緊回去。”梅仲禮馬上勸阻:“老祖,您現在情況還很糟糕,千萬不能輕易出院啊!醫生説您起碼得再吊一個血袋才能下牀,您今晚可能還會再發作,我們得保證能及時給您注鎮痛劑才行,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
“我沒事,”南泱沒有在意梅仲禮的話,只對孫緒雪説,“緒雪,我叫你過來的時候帶一件我的襯衣,帶了麼?”她知道自己的衣服會被血染髒,所以一早就吩咐孫緒雪做好了準備。
孫緒雪不敢説話,小心地看了一眼孫國輝的臉。
孫國輝沒什麼表情,也不説話。
“給我。”南泱伸出手去。
孫緒雪夾心餅乾一樣,左看看孫國輝,右看看梅仲禮,最後心一橫牙一咬,直接拎了裝衣服的袋子遞到了南泱手上。
梅仲禮似乎還想再説什麼,可他也瞭解南泱的脾,曉得她向來説一不二,也只得嘆着氣與孫國輝、孫緒雪一起出了病房。
南泱自己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和滯留針,換好衣服,穿了鞋,正準備出門時,腳步一頓,看向自己滿是針孔的手背。
她站了一會兒,忽然轉身,拿起牀頭櫃上的一個玻璃杯,往地上一磕,磕出一片斷裂的碎片。她握住鋒利的碎片,讓最尖鋭的地方對準自己手背上的針眼,狠狠地劃下去。
一道傷口是不夠掩蓋那些密密麻麻的針眼的,於是她劃了很多道,縱橫錯,直到血模糊,滿目瘡痍。看着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她反而暗暗鬆了一口氣,出去叫值班的醫師給自己做了簡略的包紮。
孫緒雪看着她的手,眼裏的心疼都要溢出來了:“老祖,您這又是為了什麼呀?”
“……我不能讓她知道。”不能讓她知道這背後的所有。
南泱握了握裹在掌心的紗布,瞳孔裏竟映着幾分柔和的笑。
這樣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發現自己被打了這麼多針。
做好這一切後,已經快要近凌晨三點了。外面的雨一直在下,隱隱有轉成暴雨的傾向,梅仲禮叫了專車來送南泱回酒店,自己也隨行護送。
到了酒店門口,車門一開,南泱就跨了出去。
梅仲禮慌亂地從旁邊拿出傘:“老祖,傘……”南泱的背影已經走遠,孤零零的單薄身子暴在大雨中,在水霧的氤氲中轉入模糊,似描似畫。
梅仲禮無力地握了握手裏的傘,半晌,嘆了口氣。
雨太大了,只是從車上到酒店的這一點距離,她就被淋了個透濕。剛剛包紮好的雙手也綴滿了雨水,紗布黏糊糊地貼在皮開綻的手背上,她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一路進大堂,上電梯,過走廊,找到自己的房間。
三點了,這麼晚了,按理説輕歡早該睡了。可是南泱有種覺,她沒有睡,她在等自己。就是因為有這種覺,她才不顧一切地從醫院逃出,回到她的身邊。
門卡刷上去,清脆的一聲開門提示音。
輕輕拉開門,門內的黑暗一點一點被釋放。
沒有開燈,但她還是可以看到,在大牀的角落裏,那個僵硬坐着的纖瘦身影。
南泱走了進去,把門卡進供電槽,卻沒有選擇馬上開燈。她試探着向前走了兩步,頭髮與下巴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乾淨的地板上,拖行出一道濕痕。
輕歡緩緩轉過頭來,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窺見那雙泛紅的眼。
“南泱?”她不確定地小聲問。
“嗯。”南泱應道。
輕歡抖了一下,站起身,應該是坐得太久了,腿腳發麻,走過來時有點踉蹌。等她走近,南泱伸出胳膊,將她一把撈進了自己懷裏,緊緊抱住。
輕歡馬上回抱住了她濕漉漉的背,鼻腔裏帶了點泣:“你終於回來了……”
“我知道你會等我,所以才回來。”南泱把沾着雨水的臉埋進了那柔軟的長卷發裏,“對不起,回來晚了。”
“你不用説對不起,你本來就説,晚上回來的,”輕歡明明難過得不行,自己都還哭着,仍要温柔地安懷裏的女人,“現在也是晚上,你、你不用道歉。”
“……你不生氣?”
“我沒有生氣,”輕歡使勁搖頭,“我只是擔心你,擔心你出什麼意外。我給你打過電話,一直沒人接,後來再打就直接關機了,我……我知道不應該給你打那麼多電話,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方便接還是沒有辦法接,我不是想打擾你的私事,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説着説着,她咬住了,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對不起,我這樣離不開你,你會不會討厭我?”自己久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