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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這陽光靜好的清晨,在自己酒醉之後,就讓他看見了如此絕美,如此純淨,如此,甚至可以用聖潔來形容的一幕,對,沒錯,這就是他想要的,確認無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也可以説是因禍得福,雖然剛才的不雅,還有點讓小夥子面紅耳赤,內心尷尬,但這一幕,足以掃去他心中所有的陰霾,剩下的,只有那萬里無雲的美好,和未來一片大好的憧憬。
那被陽光普照的身上,是那樣聖潔,彷彿周身上下都泛着不一樣的光,那是世間少有的,甚至是獨一無二的,要不然他怎麼老是找不到?原來,只屬於她!
還有那側臉,那單純無暇的笑,是那樣忘我又無我,彷彿能包容這世間的所有醜惡,所有不美好,而讓這世間的所有仁愛,所有被稱為萬靈之長的特徵都浮現在那上面,如一道光,柔和中又具有着充足的暖,普照大地之間,絕對能驅走這世界每個較量的寒,使其無影無蹤,留下的,盡是美好和憧憬,給人希望。
還有那白球,白大狗,天真無地和一個少女在一起親近玩耍的模樣,是那樣和諧,那樣温暖。
《獸靈》,是那部小説的書名,就是講一隻靈獸幻化為美麗少女,以一己之力守護蒼生的故事,而自家的那個貪玩的小東西,白白的薩摩耶犬正好化作那少女的唯一玩伴,靈狼。
這一幕,一人一犬,女孩白衣勝雪,黑髮如墨,大狗則乖巧靈動,純白如斯,真的就如他的小説複製出來,活靈活現出現在眼前一樣。
他的心,又是一驚,為這一幕,還有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而驚呆了,久久移不開目光。
「洗完了?」而姑娘也真是和大狗玩得入神,十分投入,以至於他都出來好半天了,她才回頭,看見了他,並且,絲毫沒注意到他傻傻的眼神,那樣痴地看着自己老半天了,之後,她站起來,走到餐桌旁,一邊盛粥,一邊説,「快來吃點,現在正好,不涼不熱的。」
「哦,好。」他還有點傻呆呆地,似剛回過神,然後也跟着走到了餐桌旁邊,坐了下去,伸出手,準備接過碗。
「這粥啊,就得熬時間長點好喝,那句話咋説來着?哦,對了,千燉豆腐萬燉魚,大米粥也是一樣的,米燉得爛爛的才好呢,也容易消化,來,張嘴,嘗一口!」可姑娘並沒有按照他想的那樣來,將碗給他,而是從飯桌低下出了一張椅子,也坐了下去,坐好了,她還是沒有給他碗,而是拿過一隻大大的勺子,那是他吃飯用的勺子,將碗裏本來就是稀巴爛的米粒又攪拌一番,讓其更粘稠了,而後抬起胳膊,將碗和勺子裏盛起的粥一併送到他的嘴邊。
她要餵我?
雖然不止讓一個女人餵過他吃飯了,媽媽自不必説,從小到大,那是應該的,還有倪嫣、韓家姐妹,都曾親手餵過自已的吃飯,但那都是長輩啊,比自已大好多歲呢,而再看看眼前的這個姑娘,她可是比自已小的妹妹啊,這又讓他如何好意思呢?
不過,看着人家姑娘一臉真誠的樣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正微笑坦然地看着他,小夥子那點不好意思也放下了不少,她可能知道自已吃稀飯費勁兒,拿不穩勺子,而昨夜又喝了酒的緣故,現在胃裏一定不好受,空虛飢餓,所以才沒有想那麼多,於是在一旁看着,袖手旁觀,還不如以逸待勞,讓自已吃個痛痛快快,一頓飯輕輕鬆鬆地吃完得了,方便快捷。
這樣想來,自已真是想得太多了,有點小家子氣了,人家小姑娘都沒那麼多想法,自已還這兒磨磨唧唧的,想這想那,真是不好。
於是,為了不讓姑娘看出他的小心思,他眼裏剛才的遲疑之,怕姑娘多想,小夥子趕緊低下頭,將勺子裏的粥一掃而盡,吃得乾乾淨淨。
嗯,還好吃的!黏黏稠稠的,很合他的口味,而且細細咀嚼,米和燙之間還有一股濃香,不知道她加了什麼調料,總之,是很好吃。
一口下嚥,齒留香,任純就不客氣,示意還要,還想吃第二口。
「好吃吧?哈哈!這可是我的獨家配方呢,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凡是付出了勞動,做出了自已一樣滿意的東西,並得到別人的認可,都是值得高興的事。看見對方已經是吃得歡快了,比小豬還要上食,並且一點都沒在意自已的主動,主動去喂他,讓他難為情了,冷嵐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大眼睛彎彎的,特別討喜。
看來自已的初步試探算是成功了,她很滿意。
自已直截了當地去喂他,故意拿出他的弱項去敲擊他一下,投石問路,這當然是聰明的姑娘有意為之的,耍的一點小伎倆,她就是想看看他是在意自已的顏面多一點,還是可以放下顏面,來合她多一點,如果是後者,那就好辦了,這説明自已在他心裏已經有一定地位了,他不忍心讓自已不高興,哪怕微微變了臉都不會,要知道,有的男人是很看重面子的,臭脾氣真要命!而他卻不會,平易近人,這樣一來,以後就能和他更好的相處了,這的確是一個良好的開始,於她來説。
「哥,你知道的,我爸出事的那會兒也是吃不下去飯,吃啥都沒胃口,我那時候剛上五年級,小學還沒畢業呢,會做啥呀?那也不能天天買着吃呀,怪貴的!
一開始,我就會做做大米飯,但是那也沒味呀,我爸好好的時候,他連菜刀都不讓我摸,我哪會做菜啊?後來我就自已琢磨,俗話説臭魚爛蝦,剩飯冤家嘛!然後我就尋思,做大米粥,往裏頭擱點魚罐頭,擱點蝦醬啥的,哥,你還別説,還讓我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我爸可愛吃了!剛才我看見冰箱裏就有,就擱了點,好吃吧……哎,粥沒了啊?再來點?」閒話家常,姑娘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説了起來,同時喂着他的手都沒注意,碗裏已經是空空如也了,一碗粥被他吃得乾乾淨淨。
「丫頭,難為你了!你真的很了不起!」任純看着已經起身為他盛粥的女孩,就忍不住,真心真意地説了一句,同時真心能體會她的不易,她在生活的逆境下揹負着那麼多,那時的她,小小年紀,一定吃了很多苦,和她父親一樣遭了很多罪,勞心傷神。
「還好了,好在都過去了,我爸過來了!還戒了煙酒呢,這讓我高興的,呵呵!」説起過去,姑娘臉上倒是風輕雲淡,她淡然一笑,顯得特別率真而灑,特別好看,然後又重複着剛才的動作,繼續喂他吃粥,「哥,説真的,煙酒真不是啥好東西,以後最好少接觸為妙,最好別碰了!哥你看我爸,沒出事的時候,就愛喝酒,還一喝就醉,有一次都把自已喝休克了,沒氣兒了!當然了,休克是因為啥咱也不知道,是心臟不好啊,還是因為別的啥玩意兒的,但是可把我給嚇壞了,要知道,那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呢,是個健健康康的中年人!再看看現在,戒了煙酒,他一直氣都很好,很少有大病,三高都沒有,整個人一天都清清的,所以哥,以後咱們也不喝了好嗎?滴酒不沾!不管有多大不順心的事,再大的難處都不要拿自已的身體,自已的健康來糟蹋,因為健康才是自已的,難受了,只有自已遭罪,身體才是自已的!」現在,乃至今後,你的身體不再是你自已的,也是,我的!你難過了,我會傷心,你遭罪了,我更會心疼!你我都不好受,男孩沒有聽見,後半句是姑娘心裏的話,真心真意對他説的話,沒有一絲保留地對他説的話。
還是忍不住,還是説了,一早上都刻意繞開回避的話題還是説給他聽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姑娘可真是憋了一早上了,説出來了,心裏還真是舒服,無比舒暢,今天不説,不趁熱打鐵地提醒他一下,今後恐怕就難了,恐怕再也沒有一個好機會了,畢竟這是再讓他觸及痛處的話題,讓他再想起酒醉之前種種回憶,不堪回首,可出於對他關心,未雨綢繆,怕他再做不好的事,自我傷害,出自對他的惦念,怕自己不在他身邊,看着他,他會管不住自己,還會犯傻,姑娘就不得不對他忠告一番,忠言逆耳,她是真心希望他能聽進去,聽自己的話,往心裏去。
雖然,現在還不是名正言順,還不是時候,可以以女朋友,他最親密的對象的身份來約束他的行為,來看管他的常起居,但她真誠的眼神,和苦口婆心的話語也能讓他改善一些行為,不好的病,讓他健健康康的,這就夠了,現在,她不能奢求太多,一步步地來,循序漸進。
「好,丫頭,哥聽你的!以後不喝了,一口酒都不碰了,哥答應你!」也許是那聲聲的「哥」讓他聽得很舒服,好像一下子拉進了距離,讓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更近了,也許是男孩看到了她明亮亮的大眼睛的真誠內容,是真心真意地為他好,關心他,男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重重地點頭,算是承諾。
將心比心,既然人家姑娘都這樣照顧着他,關心着他,那小夥子也要給她一個好的回饋,讓她滿意。
還有,不知道為什麼,那突然省略了姓名的稱呼,而直接就叫他「哥」,真的讓他覺很好,覺得自己的身份被一下子抬高了,有一種被人需要的重視,他突然好想,並且覺得有這樣的一個女孩,這樣的一個妹妹在身邊,是多麼好,多麼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