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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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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殺人。

可是仔細想來,每次惹哭他的,好像都是他自己。

口的傷好像一瞬間變得更痛,寒離月用力握了握劍刃,殷紅的血從掌心下,源源不斷地落在雪白的衣襬上,像一朵朵盛開的曼陀羅。這樣痛着,他好像才好受了些,誘哄般地對談衣説道,“好,好,尊上不轉身,不轉身就是。”劍是險險擦着心臟過去的,他的口不住淌着血,任何小動作都有可能讓劍刃傷到動脈,但寒離月卻渾不在意。

他思忖片刻,認為陳尋的事不能再拖着不説,於是便道,“你師弟陳尋之事,是我做得不妥。不過你別擔心,他才剛死不久,必定——”

“他沒死。”談衣冷聲他。

寒離月停了下來,“沒死?”

“你殺的人,只是傀儡而已。”寒離月明白了,喃喃地説,“所以你才會知道我親身去殺陳尋。”陳尋沒死,好像是好事,可是,卻有一種更大的恐慌襲來。談衣為什麼會故意讓傀儡扮成陳尋?他早就知道他會去殺他?或者説,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他沒有疑惑太久,談衣很快再次出聲,他厲聲質問道,“你殺陳尋,是不是害怕他告訴我,其實這麼多年以來,你都是在騙我?那隻偽裝成我同門的兇獸是假的,我才是……”他的聲音帶上了些許悲涼之意,“我才是殺害珞華山上下的兇手,是不是?”在血泊中無助跪倒的少年一下子闖入腦中,寒離月心痛得不行,匆匆説是,連忙安他,“那不是你的錯,小衣,你不要太過自責。”談衣本不聽他的“安”,他忍下悲痛,緊跟着又問,“你和我説已經把師門上下盡皆安葬,可是你本就沒有。你把他們一把火燒了,是不是?”寒離月沉默不語,談衣又高聲問了句,“是不是?!”寒離月終於啞聲道,“是。”談衣整個人都顫了顫,也説不出話來了。

時間一點點逝,彷彿醖釀着一場極大的風暴。

寒離月已經隱約有了某種預,好像下次談衣開口,就將要有無可挽回的事情發生。

他這一生,從未對任何人、任何事有過任何恐懼。他的所有恐慌與不安,都用在了談衣身上。現在,他甚至不敢開口説話。

一片寂靜之中,談衣緩緩道,“當時我會失控,是因為你打開了魔門,故意將魔氣引入修真界,是不是?”寒離月的心沉了下去,不説是,也不説不是。

“你不敢回答?”

“小衣,你聽我説。”寒離月澀聲開口。魔門的確是他打開的,但他並不是故意要讓他入魔,當時,他只是太無聊了。

那時正逢修真各派大規模圍剿魔修,説是大規模,其實只是修真門派單方面的屠殺與碾壓,人界的魔修早就幾近滅絕了。

一場遊戲,若是隻有一方的勢力過分強盛,就未免太過無趣了。

因此,他才想到要再開一次魔門,好讓雙方人數均衡均衡。沒想到,就是這次的一時興起,讓他發現了談衣。

談衣天資太高,又在魔門大開時首當其衝地引,兩相疊加,竟然爆發出讓他也十分讚賞的力量。

但談衣畢竟不是天生魔體,年紀又小,首次被魔氣灌體,沒多久就失去理智,大開殺戒。

可是這種理由,他怎麼説得出口。無論談衣相不相信,這個“事實”對他們來説都不是最好的“真相”。寒離月猶豫良久,又屢屢被談衣催促,竟然結結巴巴地説了句,“我,我不記得了。”談衣嗤笑了一聲,“玄月魔尊,你的記什麼時候變這麼差了?你不是過目不忘嗎?”又一聲“玄月魔尊”。談衣好像知道這麼叫他會讓他不舒服,時不時就來一個“玄月魔尊”,把寒離月聽得十分難受。可是他也知道,他此時沒有提要求的權利,只能默默忍了。

“你不敢説,我幫你説。”談衣道,“魔修向來都是修為越高,越容易走火入魔。魔修走火入魔後,唯有經年累月以魔氣為本,專修魔道的魔修之心才能治癒。你將魔門打開,就是為了培養出你需要的心臟容器,對嗎?”聽到這裏,寒離月倏然睜大了眼。他的確知道有這個方法,可是他將談衣帶回之時,純粹只是覺得他天資奇佳,忽然有了愛才之心而已。他雖然曾走火入魔,可是,他怎麼會要他的心臟!

是誰和談衣這麼説的?寒離月心中湧起一陣殺氣。

“是媚媚?還是那個小修士?你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尊上怎麼捨得取你的心臟!”

“你現在是不會。畢竟我如此下賤,屢次自薦枕蓆,讓你睡了這麼多次。一夜夫恩,你對我有那麼點情分也是理所當然。”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讓寒離月皺緊了眉頭,忍不住輕聲斥責,“不許這麼説你自己!”談衣“呵”了一下,並不理會,繼續道,“可是你捫心自問,如果不是因為你如今有那麼點在意我,你會不取我的心臟?恐怕在你剛醒來的那一刻,我就要死在你的手下!別人的命對你玄月魔尊來説算得了什麼?”談衣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悲哀悽涼,像是在笑話這個荒唐的世界,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這麼多年,我竟然把最大的仇人當作恩人。與一個害我發狂,讓我失去師父師孃與所有同門親友的騙子在一起,還……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