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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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把緋緋扶到牀上,給他把了把脈。
緋緋虛弱地側身靠着,“公子,我是不是不行了。”談衣沉默了一下,沒説話,給他倒了杯水,“你先喝口水。”緋緋笑了起來,笑容明豔依舊,卻有些慘淡,“其實我自己死了倒不打緊。”談衣有些驚訝,只聽緋緋又道,“只是,只是我還沒有報仇。我親眼看見爹孃慘死在我眼前,而我卻不能將殺害他們的兇手繩之以法。公子,我生為人之子女,是不是太沒用了?”緋緋説得又哀慼又無奈,讓談衣忍不住也想到了自己。他的爹,他的娘也是就那樣死在了他面前,而他卻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為他們報仇,甚至連能不能為他們報仇,他都不能保證!
談衣端着水杯的手顫了顫,眼底有一絲極為隱忍的痛。
緋緋見談衣面淡然,握着茶杯的手卻有青筋浮現,嘴角緩緩勾起,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輕輕靠近談衣,聲音裏宛如藏着如泣如訴的悲苦,“我死便死了,可是不能報仇,我死後也無顏再見爹孃。爹孃在世時,都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為何好人沒好報,那些兇手卻活得自在逍遙?我……咳咳,我實在是不甘心!”談衣緊咬着牙,嘴裏幾乎有了血的味道。
他也不怕死,他也只怕自己死的時候,仇人還在逍遙法外。如若不能報仇,他即使死了,也不能瞑目!
他的爹孃也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爹一生為醫,娘更是連葷菜都不吃,他們為何卻要遭此橫禍!而慕容緋,他手上沾滿鮮血,卻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聖火教教主!
他們的經歷何其相似。談衣倏然站了起來,“緋緋,你等等。”説完,他就轉身出去了。他沒看到,緋緋臉上的哀慼在他離開之後就消失不見,只餘下一片玩味。
約莫過了幾刻鐘,談衣回來了,右手上端着一碗藥,左手則藏在袖子裏。
緋緋看着那碗藥,眼神一暗,“這是什麼?”談衣只不慌不忙地走過來,輕輕吹了幾口氣,“是治你內傷的藥,快喝吧。”藥?緋緋盯着黑乎乎的湯水,緩緩起身,作勢要接碗。可是在將要接到的時候,他的手卻不小心鬆了,一整碗藥全都摔到地上,地板霎時響起“滋滋”的聲響。
緋緋驚慌失措地朝談衣看去,“公子,你為何要給我下毒?”談衣也有些怔怔的,不過不是因為被緋緋發現他下毒,而是有些可惜。他看向緋緋,嘆了口氣,道,“沒錯,這的確是毒|藥。”緋緋的臉上驟然浮現一絲陰沉,卻聽談衣又道,“不過,毒不一定是用來害人的,施用得當,毒|藥也能救人。”他的爹就是南疆有名的毒醫,一生救下的人不計其數。
“我原本不想告訴你的,”談衣笑了笑,“你身上除了內傷,還有一種炎陽毒,而我恰好制有一種寒毒|藥,之正好相剋。這味藥也可以緩解你的內傷。”
“原來是這樣……”緋緋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灑了一地的藥汁,“可惜了。”
“不妨事,藥我還有很多。”談衣搖搖頭,蹲下身去收拾碎片。
他伸手去撿瓷片的時候,袖子輕輕落下,出了一截細白的手腕。然而在那如雪般瓷白的手腕上,卻綁着一塊染血的繃帶!
不久前,談衣手上還是沒有這個傷的。緋緋不動聲地盯着那塊繃帶,直到談衣起身才收回目光。
談衣又去熬藥了,這次,比剛才更久。等到談衣再次推開門的時候,他的手上除了藥,還有一個小紙袋。
談衣的臉比剛才白了一些,端着藥的手也有些微微顫抖,但他沒有把藥水撒出來。
緋緋坐在牀上看着這個狀似無恙的人,伸手去接藥碗,不過卻沒有馬上喝。
談衣把手放在膝蓋上,緋緋輕輕瞥了一眼,就看到談衣右手的袖子上,有一絲血跡正慢慢滲透出來,而他自己似乎沒有發現。
他記得,剛才談衣受傷的是左手。緋緋沉思片刻,低下頭去聞藥水,果真讓他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氣。
緋緋的眼睛張大了一瞬,他竟然用自己的血給他入藥嗎?
緋緋低着頭,神情變幻不定。最終,他將藥碗遞送到了邊。
藥汁並不好喝,濃苦的草藥與極力掩飾的淡淡血腥錯在一起,幾乎讓人難以下嚥。緋緋皺着眉頭喝完,還沒放下碗,談衣就了一顆什麼東西進到他嘴裏。
毒|藥?緋緋條件反地要吐,卻到一絲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竟然把嘴裏那些腥味與苦澀都壓得乾乾淨淨。
談衣淡淡笑了,將紙袋遞到緋緋懷裏,“良藥苦口,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吃一顆梅子。”緋緋看着懷裏的小紙袋,一顆顆小巧的梅子躺在裏面,顯然是談衣怕他覺得苦而特意買的。
緋緋低着頭,半晌不語。
談衣卻以為他不説話是不喜歡...梅子,又從懷裏掏出一小袋果子糖,這是他趁着熬藥的功夫去市集上買的。他自己一向是很喜歡這種甜甜的糖,不過這種糖一向是女孩子才會買,緋緋也不一定會喜歡。
不過見到緋緋似乎不愛吃梅子,於是他便拿了出來,一邊説一邊打開,“我這裏還有果子糖——”談衣頓住了。緋緋疑惑地看去,只見那“果子糖”此時已經團團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