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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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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一步,沈就已經把酒喝了下去。

談衣的手呆呆地停在半空,連動都忘了動。

奇怪道,“談衣?你怎麼了?”談衣這才緩緩收回手,眼中驚惶不定,收起的手垂放身側,緊握成拳。

本不知道自己中了毒,還在高高興興地拉着談衣喝酒。

談衣心神恍惚地喝了兩杯,沒有品到絲毫的醇香,只覺得滿心底都是濃濃的愧疚與複雜,各種糾纏的情緒在腔裏來回灼燒。

也許……喝下了也好。

他要報仇,就不能一而再地違背慕容緋的指令,沈,非死不可!

察覺到談衣情緒的低落,慢慢放下酒杯。他想問他怎麼了,但他們畢竟才見過兩面,他又怕太唐突。

如果談衣並不願意説,那麼他這麼問他,不是白白讓人煩惱嗎?

但儘管這麼想,看到談衣如此低落的樣子,沈卻覺得自己也跟着變得無打采,連酒都不再想喝。

這時,他忽然聽到談衣問,“沈兄你……你有沒有什麼心願?”心願?我的心願就是希望你開心點。沈心裏想,不過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想聽你再吹奏一次上次的曲子。”

“就這個?”

“就這個。”沈地支着下巴,好像真的十分期待。

談衣只能點點頭,從袖中取出碧玉笛,放在邊吹奏起來。

翩翩公子吹玉笛,在哪裏都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許多食客都紛紛停了下來,側耳傾聽。

笛聲依舊悠揚清越,依稀還帶着江南水鄉的婉約清秀之氣,可是沈卻越聽越覺得難受。

雖然是與上次同樣的曲調,可是上次的笛音好歹有悲有喜,可是這次,沈卻只覺得滿心都是難過。他再去看談衣,只見他微微低垂着眼睫,面容淡然沉靜,卻好像隱藏着內心無數的悲涼與孤寂,讓人不忍觸摸。

有點怔怔地看着他,心底某處突如其來地一陣刺痛。

在酒樓喝完酒,沈按照約定帶着談衣觀光遊玩。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沈總覺得談衣似乎是在刻意地“遷就”他,不管他問什麼,都會回答,完全沒有了第一次拒人千里之外的覺。

試探地問起談衣的家人,談衣也直言不諱,説自己出身南疆,爹是南疆蠱醫,娘卻是江南人,他的樣貌隨他娘,那首曲子也是小時候他娘教他的。

聽着聽着就笑了,口而出道,“那你娘必定是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大美人。”這麼説出口以後,沈才覺得不安。他平常就輕佻慣了,也不太在意別人怎麼想。可是對象換到了談衣,他忍不住就開始擔心,他這麼隨意猜測人家的孃親,他會不會生氣?

可沒想到,談衣不僅沒生氣,反而輕輕點了點頭,看上去十分高興似的。

此時,他們正站在白堤岸邊。碧水悠悠,綠柳垂下數條絲絛,柔軟如少女的手臂。談衣獨立於柳樹之下,嘴邊有一抹淡淡的笑,恰如微風拂面而來,沈不知不覺就看呆了,直到談衣叫他,他才回過神來,耳一陣發熱。

夜幕降臨,兩人找了一間客棧投宿,沈在牀上輾轉反側,既心煩意亂,又莫名雀躍欣喜,偶爾還會悄悄起身,想聽聽隔壁談衣在做什麼。就這麼翻來覆去直到半夜,他才慢慢睡下,夢裏卻又出現了那抹白的身影。

談衣也一直沒睡,為了不讓人看出不對,他把燈熄了,卻一個人坐到了半夜。

他下的毒不是即時就會讓人斃命的劇毒,毒發時間大約就是今晚子時,沈會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死去。

他應該等到子時過了,就去把沈的人頭取下,回去差。

但離子時越近,他卻越焦躁不安。終於,在距子時還有一刻鐘之時,談衣站了起來,小心推開了沈的門。

沒有關窗,但今晚月太淺,房間內依然很暗。談衣看到沈正躺在牀上睡覺,額頭有隱隱的汗水。

他的毒應當不會讓人痛苦才是。談衣有點疑惑,用袖子為沈擦了擦汗,沒想到就這麼一下,沈竟然就立馬抓住了他的手。

談衣身體瞬間僵硬,以為沈醒了,可是再看沈的眼睛,卻發現他依然緊閉着眼。

談衣鬆了一口氣,可是手就再也不出來了。想起自己做的事,談衣心中有愧,不再動作。

黑暗之中,他看着沈異常的面孔,小聲道,“沈,你是好人,好大俠。可惜,我身在魔教,也有自己的目的,只能殺了你。待後我報了仇,再去地下向你賠罪。”沈正在做夢,他夢到白天的那棵楊柳樹,談衣站在樹下,在對他微笑,他的神智幾乎在那一刻就完全沒了。

陽光明媚,碧波盪漾,那個樹下的翩翩公子邀他一起欣賞江南的大好風景。談衣看着遠處的山光水,而他的眼裏卻只有談衣……

...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握住了談衣的手。柔軟而略帶涼意的觸被他抓在掌心,竟然就像真的似的,讓他捨不得放開,他的心是從未有過的脹滿。

子時已過。

談衣嘆了口氣,伸手去探沈的鼻息,卻發現他的呼依舊綿長自然,唯一的區別是有些急促,臉也有點不正常的紅。

談衣到奇怪,又用空着的手去給沈把脈,卻發現自己竟然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