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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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隔壁房裏來喊道:“你們誰燒了我的衣服呀!”
“啊!你的衣服被燒去了?”有兩個人被他這一喊吃了一驚。
但這句話使君達更怒:“這不是一個眼,這是誰吃香煙吃到我的衣裳上去了!”這實在是一個大疑問,那兩個人也不知道誰燒了他的漂亮衣服。但是君達睜着眼睛指着一個人説道:“這一定是你,你這糊塗人一天到晚着煙,把我的衣服燒掉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煙的不是我一個人!”
“當然是你,沒有別人!”那個人——這是從前和他在一起鬧風的人,不知道他怎麼沒有被校長趕走——立了起來説道:“就是我又怎麼樣?哼!你怕我不知道你這衣服的來路嗎?老實説吧,這種衣服多燒掉幾件也可以!”君達的面孔漲紅了,他大聲説:“你説什麼,你的放清點!”
“哈哈!這是放嗎?許多人都在放呢,大家都知道了,那個騷貨!”君達再也沒想到會引出這種話來,那件衣服他已顧不得了,他把它丟開,他隨手找到一把茶壺,便朝那個人的頭上拋過來,“你這可惡的東西!”這聲音和那茶壺一齊着在那個人的腦袋上。
“呸,你打……”那個受傷的腦袋搖了一搖之後便像個大鐵錘一般飛到君達的身邊來,於是兩個人扭結在一起了。那件衣服早已成了他們的墊子,它的身上或者不止那區區一點小創傷了。
這是鬧起來了,假使沒有第三個人在旁邊,他們將要演出一幕大悲劇,然而君達的手上已經被破了幾處皮,這簡直是了一場血,從此以後他們就絕了。
這事情過去之後又來了一個大難題,就是君達家裏對於他起了疑心,説沒良心的小君達在外面得了好位置瞞着家裏,不把錢給父親母親用。
果真這是真的情形,父親母親對於兒子是不堪忍耐的。假使這是假的情形,君達的服裝明明這樣好看。他的父親母親因而憤怒裏夾着傷心,父親終埋怨他的母親,母親終埋怨自己的命,其結果,父親常常嘆惡氣,母親就伏在枕頭上哭。
到他們不能忍耐的一天,君達的父親用枝禿頭筆潦潦草草寫了幾句話叫秋香送到學校裏去着他的兒子立刻滾回來。
秋香曉得這事情對於無論哪個都沒有一點好處,她一見君達就説道:“你看!你這是回去還是不回去呢?”君達看見那張條子知道他的家裏此時被一股不可抑止的怒氣漲滿了。他近來練出來的勇敢態度便被那幾個大字打倒,他恐怖了,捏着秋香的手説道:“他們在那裏預備做什麼呀?”秋香看見他這可憐的樣子倒有點好笑了。她扯去他那隻手,笑道:“你知道你從什麼時候起不到家裏去的,你怎麼變得這般闊綽?”她又變成了沉靜莊嚴的樣子,“我從前不恨你,現在不能不恨你了。你自己看,你現在穿得那麼好,——這是一個人應該這樣的,但是你不能忘了家裏,你不是不知道家裏是很苦的,你不應該一個人獨自樂着,也得和你的父親母親分派分派呀。你記得麼,在我們幼小的時候,你一看見你母親哭着的時候,你不是説我們將來一定使她快樂的嗎?但是你怎麼現在忘記了呢?假使你還是從前的樣子,這也難怪,但你現在已經和從前不同了,你怎麼不分些錢給家裏,父親呢,不去管他,他吃了兩筒鴉片自然不值得齒他的,況且他是個男人,母親呢,你不應該不管的,你要知道你那十五塊錢實在不夠開銷呢。”她説到這地方悲苦起來了。
然而可憐的君達他把什麼理由去對家裏申説呢?他只得憂愁着面孔,捏緊着拳頭,戰戰兢兢地回家裏來。
那天是他們家裏一個惡劣的子,那房子也憂愁着準備來聽許多憤恨以及哭泣的聲音。當君達一邊驚恐一邊走進去的時候,他的父親母親已經擺好一個兇險的陣勢。
君達的父親以為這是一件整頓門庭的大事情,認為用家庭法律來教訓子弟應該請幾個族中人來做個見證,所以那個肥胖的姑母,已經像一個小孩堆起來的雪人似的重重地滿滿地嵌在一張大椅子裏,還有那位高身材的姑丈,像一大子一般假使橫過來就可以打到君達的頭。
君達一進來那房裏的空氣就起了大。
“你現在幸福呀!”他的父親頭一個虎起面孔啞着喉嚨這樣説。
“君達呀!你知道我們還沒有死呢!”母親橫在牀上用傷的喉嚨説。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事!”君達只能這樣説。
“你怎麼知道呢?你大了,翅膀幹了,遠走高飛吧,哪裏還想着父親呢?不錯,這也是新派,我們這般老朽哪裏還在你的眼睛裏?
…
…不過你從哪裏鑽出來的?你不要忘了!”父親又大聲説,他那帶有煙的面孔發了青。
母親早已哭起來了。
“我實在不知道犯了什麼罪?
…
…”君達説。
“你在學校裏拿多少錢薪水?”
“二十塊錢!”
“早已聽見過了!你這衣服是哪裏來的?你能做賊嗎?你這話打算騙誰,這就是你學來的本事!”父親氣極了,把手裏的煙袋往桌上一頓,一隻小杯子也跳了起來。驚動了那隻在牀頂上伏着的病貓,它爍地滾了下來,望門外溜出去。
“唉!君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