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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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在下愛莫能助，部堂如有公事，可白在朝房面稟。」丁壽一雙桃花眼滴熘亂轉，端詳着拘謹不安地許進，曾幾何時，意氣風發的吏部天官淪落至如此境地，真是世事無常啊。

「有些話丁某本不該説，部堂沉浮宦海，老於世故，當知覆水難收之理，與其費心鑽營，不妨想着如何存留晚節，真到了將面子撕破的時候，部堂再想全身而退，恐就難了……。」看許老頭可憐，丁壽終於沒忍住，提點了幾句。

許進起身深施一禮，「緹帥金玉良言，老朽謝過。其實老朽見內相，也僅之有一手本面呈，懇請緹帥玉成。」言罷許進將一份手本連同一沓銀票，一同奉到丁壽麪前。

丁壽疑惑地瞥了老許進一眼，單看那出的銀票數目，老傢伙是真下了本錢，他也真是好奇，都到這步田地了，許進還想靠什麼翻盤。

接過手本，丁壽將銀票放到一邊，打開一看，雙目瞬間睜大:「部堂要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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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府。

不得不説，丁二在劉瑾那裏的確有面子，夜半三更硬是將老太監扽起了牀。

「聽壽哥兒説，你要見我？。」劉瑾睡袍虛掩，披散着花白的頭髮，就這副打扮出來見客。

「下官一時煳塗，釀成大錯，懇請公公見原。」許進可不敢因劉瑾衣着隨便就舉止輕佻，長揖到地，恭謹非常。

「罷了，你既有意辭官告老，還來見咱家作甚？。」

「下官愧對公公，心自難安，離京之前，特送來一些家鄉土儀，以為告罪。」許進微微側身，讓出身後擺放的四個烏漆衣箱。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劉瑾踱步向前，許進急忙自將那箱蓋一一打開，將一箱箱滿滿的黃白之物呈現在老太監眼前。

劉瑾俯身拾起兩枚金錠，輕輕敲了敲，丁丁脆響，成甚足，隨手又拋了回去，拍拍手道:「部堂這是何意呀？。」

「區區土儀，不成敬意，望公公哂納。」許進堆着滿臉褶子笑道。

「咱家卻不知，中州之地幾時盛產金銀了？。」許進笑容一窘，支吾道:「這些都是下官多年宦囊所積……。」

「銀兩或取自俸祿，這金子又從何而得？。」劉瑾笑容玩味，「大明朝廷可有用金子發放官俸的先例？。」

「下……。下官這……。」許進期期艾艾，為之語。

「或者説是部堂營私舞弊，貪贓納賄之所得……。」

「公公饒命啊！。」老太監一句話，嚇得許進驚惶跪倒，只當劉瑾餘怒未消，要藉由頭生事，他這一招臭棋，豈不是主動將把柄送到了人家面前！。

俯視跪在腳下磕頭乞憐的許進，劉瑾輕嘆口氣，「起來吧，將這些東西也抬回去。」

「公公……。」許進揚起涕淚縱橫的老臉，驚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回鄉去安心做個富家翁，只要咱家在朝一，就無人會尋你的麻煩。」劉瑾淡然道。

「謝公公。」心中大石落地，許進跪地又是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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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許老兒這副可憐樣，還真讓人有點不落忍……。」丁壽啃着不知從哪兒踅摸來的一個梨子，從後堂慢悠悠晃了出來。

「急勇退，對人對已都是好事，沒什麼可憐的！。」劉瑾甩了下衣袖，在榻上正身坐定。

丁壽叼着梨子湊前，「許季升這一走，吏部真要給劉至大？。」劉瑾默默點頭。

「那兵部呢？。」相對銓選文官的吏部，丁壽更關心與已關係更大的兵部由何人接掌。

劉瑾眼睛一眨，沉聲道:「調副都御使曹元入京，掌管兵部。」